黃昏時分,餘暉從窗沿灑下,落了滿地金光,映出銅鏡裏的美人麵。
秦夫人將最後一支發簪插在發間,手指順著流蘇撫下來,對鏡中的自己極為滿意。她起身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朝王府側門而去。
深秋卻隻一件薄如蟬翼的裙,搭一件水粉外衫,快步朝一條小巷子走去。巷中停著輛馬車,朝東郊皇家別苑而去。
約一炷香的時間,馬車駛入別苑,秦夫人從車上下來,神色自若的朝隱蔽的院落而去。入門前整理衣擺,深吸口氣推開房門,還未站穩便被人擁入懷裏,男人熱氣混著酒氣噴灑在她側頸,“今日怎麼來的這般晚,讓本駙馬好等。”
秦夫人很快便隻著中衣,臥在內室那張大床上,風情萬種地勾人心魄,與駙馬兩情相願,極為配合。事後在駙馬睡去時將偷偷帶來的藥吃下,祈禱早日懷上孩子,屆時再與夜九笙同床,將那孩子的身份混淆,助她穩固地位。
此時夜已經深了,圓月當空,庭院灑滿月光,秋菊暗香陣陣。本是良辰美景,院中幾名婢女皆不敢出聲,謹小慎微地守在角落。
夜九笙臉色極差,在院中停留片刻,如同幹架之勢頭進入房間,看向坐在梳妝台前鬆開頭發的人,輕嗤道:“本王還未進門便衣衫不整了,你竟這般心急,為本王安排妾室時的大度漠然哪裏去了?”
守在旁邊的流珠正要解釋,被夜九笙淡淡掃了一眼,想起上次反抗他的下場,便沒再多言。
“你先去門外守著吧,”閔若黎將流珠打發走,輕拍手背的凝膚膏,不鹹不淡的反駁,“王爺真當人人皆眼巴巴等著你臨幸,在你來之前便沐浴分箱,端坐等候嗎。眼下這時辰後廚養的狗都睡下了,我寬衣解帶有什麼問題嗎?”
“本王來此處是你的榮幸,若非長姐執意如此,你當本王稀罕來?”夜九笙險些沒能繃住笑意,哪有人在吵架時提後院的狗,她便不能吵的認真些。
閔若黎不看他,否則也要忍不住發笑,起身朝床榻走去,拿起枕頭又重重摔向床鋪,“王爺心裏念著秦夫人李夫人,自然不願來我這拂風堂了。隻可惜王爺答應長公主,便是不肯也不行。”
“你別不識好歹!”夜九笙提起氣勢,冷喝道,“長姐為何忽然幫你請本王前來,你心裏最是清楚,眼下裝的這般清高做什麼。若當真不願便去與長姐說,本王再不入你這拂風堂!”
兩人爭執不休,流珠站在門外聽著夜九笙語氣裏怒火中燒,心下擔憂,提起裙擺便要進去房間勸架。還未將門推開便被人按住門頁,偏頭看去便見蕭月不知何時出現,疑惑道:“蕭姑娘,你……”
蕭月將她帶到庭院中,語氣淡漠,“不必進去,免得被遷怒,他們無事。”
簡明扼要的話語卻令流珠不解,吵的這般激烈是無事?誤以為她不關心閔若黎的感受,大義凜然地道:“蕭姑娘不必進去,王爺若怪罪你可怎麼辦,我自己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