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邏輯當真神了。閔若黎在心裏為夜九笙強詞奪理的能力鼓掌,若不是她知道他對事情過程了如指掌,也要被他此番話蒙蔽。
長公主氣結,捂著胸口深吸氣,劈手指向他,“你、你要氣死我,她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般維護她!”
夜九笙不忍看她為自己生氣的模樣,佯裝注視秦夫人,冷聲道:“長姐,我不是三歲孩童,我自己便可分辨是非。你不必再說了,我相信她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
“你……”長公主惱怒地拍案而起,忽然大腦眩暈的厲害,跌坐回去,扶額撐著憑幾,“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公主,切莫再動氣了,您身體原本便未痊愈。”素揚不忍心看主子氣急卻無奈,上前攙扶著她朝外走去。
夜九笙在人走後望向門口,閔若黎轉身去追長公主,待看著長公主睡下方離開公主府。
有夜九笙為秦夫人撐腰,加之秦夫人有腹中孩子做依仗,全府上下更是無人敢得罪她,將她當成老佛爺供起來也不為過。
府中下人有數,皆去巴結她,便會冷落了旁人。時夏快步走進門,在她耳邊輕聲道:“夫人,今日下人采買的銀絲炭數目有限,若咱們皆留下,側妃那邊便無炭可燒了。”
秦夫人臥在榻上,侍女為她捶肩捏腿,她拿著一支美容養顏的玉輪在臉頰滾動,好不悠閑。摸著平坦的小腹,驕縱不已,“如何分配是他們的事,我的孩子可不能凍著。”
話雖如此,意思昭然若揭。守在門口負責分配此物的人聽見這話,便知道該當如何。
拂風堂,房間冰冷,坐在床榻上仍要裹著毛毯。
流珠將滾燙的湯婆子塞進毛毯裏,看向冰冷的火爐,頓時惱怒,“今日的炭怎的還沒有送來,這些人當真是愈發怠慢了。這樣的天氣裏若不燒炭,活活將人凍死,奴婢這便去找他們。”
“罷了,不是還有黑炭嗎,燒那個也無妨。”閔若黎不必想也知道為何,也無暇去計較了。
“黑炭怎麼能給您用,燒起來煙熏火燎,這屋子也不能待了。”流珠憤憤不平,“您等著,奴婢去去便回來。”
流珠快步走去,在路上便遇見往日送炭的下人,立馬將人叫住,“你們今日怎的不去拂風堂送炭?”
“原來是流珠姑娘,這幾日天氣愈發的冷,京中的炭皆被人搶了,今日未買到銀絲炭,是以便未去送。”送炭的方嬤嬤四十出頭,雖客氣的解釋,卻未將她這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裏。方嬤嬤旁邊的婢女亦狐假虎威,氣焰囂張。
“你唬誰,滿京誰敢與王府搶炭?且王府長期從那一家訂購,每日皆為府裏留,怎的今日便沒有了?”流珠口齒伶俐地反駁,視線落在他們所抬的東西上,“這是什麼?”
婢女用身體將竹筐擋住,傲慢地抬起下巴,“這是黑炭,你們要黑炭嗎?”
流珠盯著她看半響,態度緩和,“自是不要,你先閃開,我與方嬤嬤說話。”說著拍拍腰間的荷包。如今府裏的下人不如從前好使喚,拂風堂的人若想辦成事,須得使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