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城,下著小雪。
月拱橋下,一棵紫色竹枝,葉滿不落,被雪片壓低了枝頭。
幾名年輕男女,正在拱橋之上看風賞景,煮著茶水,談論著野火城發生的一些事情。
“燕楚兩國,大戰將起,雙方加起來,近三十萬大軍對峙邊境,蓄勢待發!”
“野火城首當其衝,是必爭之地,一旦戰事開啟,不知道我等宗門,又要置身何處?”
說話是一名紫色長衫,披著一件貂絨披風的青年,臉色溫白,像是美玉。
“朝廷打仗,關我們什麼事情?隻管作壁上觀,看他打的你死我活,屍橫遍野,我們照樣逍遙快活,好不自在。”
一名青年不屑說道,喝一口酒,隨手拾起一隻桂花糕,放進嘴裏,他雙臂枕在腦後,臉上露出滿足味道。
一名年輕少女,身穿一件緊身紅甲皮衣,身姿妙曼,豐胸圓潤,渾身上下充滿野性。
在她腰間,盤著一條白色骨鞭,像是某種異獸脊椎製成,最前端是一顆青色八菱體擊物,力量十足。
“起開,你個蠢貨,滿腦子裝的都是屎麼?”
少女一張嘴說話,就野性十足,像是一隻被惹到的小野貓。
“燕兵破城,血刀宗舉宗拚殺,兩天就被大軍踏平了祖師堂,宗門上下,三百多人全部死絕,就逃出去了一個少宗主!”
“楚軍卷土重來,鐵劍宗,三拳派,金錢幫……一些牆頭草,立刻就被清理算賬,葫蘆口六百多顆腦袋,排成一串,一下子砍了個精光,幹幹淨淨!”
少女冷冷哼道:“野火城,無論是楚兵得勢,還是燕軍占領,我們宗派武者,都沒有以前的好日子過。”
“逍遙自在?腦袋掛在葫蘆口那邊,吹著陰風,最自在了,想看哪邊看哪邊!”
青年臉上慍怒,突然站起,少女當著眾人麵前,絲毫不給他留一點麵子,讓他大為惱火。
“薛荇,別當你爹是薛太宗,別人就怕了你,我爺爺還是紫雲派大長老,動起手來,你爹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薛荇少女後跳一步,拍了拍胸脯,一臉害怕說道:“我還當你趙小棠,真要硬氣一把,跟我來一場男人之間的較量?”
“最後還是搬出你爺爺,等他哪天嗝屁了,你怎麼辦?從棺材裏再挖出來嗎?!”
“薛荇,休要亂言!”
旁邊一名藍衣女子,美眸一瞪,她站起身子,肩膀上一隻藍色翅膀的靈燕振翅飛走,落在外麵屋脊之上。
“趙黃泉長老,乃是宗派前輩,你是晚輩,不得對他無禮,快向趙師弟賠禮道歉。”
藍衣女子使了個眼色,薛荇吐了下舌頭,悶悶不樂。
“對不起,是我錯了,不該罵你爺爺嗝屁死了,我向你道歉。”
趙小棠哼了一聲,故作大方。
“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男子漢大丈夫,不為難女人!”
“嘿嘿……我就知道,隻要拿爺爺抬出來當靠山,就沒有本少宗得罪不起的人,都要乖乖低頭,賠禮道歉!”
趙小棠洋洋得意,心裏想到。
不遠之處,一間屋子裏麵。
八張椅子上麵,隻坐了七人,還有一人沒有來。
其中,一名身穿淺黃色長袍,須發皆白的老人,冷哼一聲,一臉陰沉。
在他對麵,坐著一名中年武者,額前寬闊,嘴唇厚重,兩道橫眉像是山峰,放倒下來。
中年頗有些無奈看一眼外麵。
此間屋內,距離外麵拱橋直線,不過八百多米,他們都是金身境高手,耳力聰慧,想要聽到那邊一點聲音,太容易不過。
“薛太宗,你的那個寶貝女兒,欠缺管教,你要是下不去手,老夫可以替你代勞!”
黃袍老人淡淡說道,聲音平靜,卻讓人聽的一絲冷意,不寒而栗。
他正是紫雲派的大長老,趙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