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主任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他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目光兜尋兜尋在秦小雲身上看了半響。
“其實我在工作的時候最討厭回答私人問題，醫院就是看病的地方，不是來做學術研討的。”
“我也不是來做學術研討的。”
“差不多的意思，隻要不是來看病的，但凡來問我，肯定是在我專業知識的領域上，我說的對吧。”
秦小雲頓了頓，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麼回事，於是點頭道“也確實是因為一些專業知識的問題，因為我聽美美說，您在治療失憶這方麵頗有成就。”
“也不能說是頗有成就，隻能說這些年，我在這塊上麵確實是花了不少的心思，一般人除非是和我同專業研究的合作夥伴，不然我也不願意談。”
秦小雲笑了笑，寬慰了起來，“趙主任您放心，我不是什麼商業間諜。”
‘這我知道，陸總推薦的人想來也不可能是壞人，說吧，想谘詢關於失憶方麵的哪些事情，是為你自己還是為別人。’
“為……”
秦小雲想了一會，最後還是直白道：“是為我自己。”
“哦？”趙主任看著秦小雲的目光又深了幾分，看你樣子還年輕，行為舉止也都很好，不像是有失憶患者的人，一般來說，失憶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先天性自身疾病失憶，一般來講就是老年癡呆啊，或者突發性疾病引起的，另一種就是外傷型失憶，比如車禍事故撞了腦袋，不過這個也不好說，也有一些特例，有些人喝個酒，酒精中毒，醒來也會失憶，所以姑娘，你是哪種？
“外傷事故型。”
“外傷事故？”趙主任繼續目光審視，然後直白地問道：“是哪裏受的傷。”
“頭上，應該是，其實準確來講我也不知道，我幾年前出了一場事故，是飛機事故，然後為是幸存者，我醒來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當時受了很重的傷，腦袋、臉，身上、我做了好幾次手術，甚至臉上還做過植皮。”
“你這種情況就很難說了，失憶這一方麵去看過醫生嗎？”
“看過，前不久還動了一次手術。”
趙主任立馬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秦小雲的麵前：“開顱手術？建不建議給我看看手術位置。”
“可以。”
秦小雲把後腦勺的頭發撩了起來，果然有一片是被剃光的，不過平時長發擋著，所以也看不出來。
趙主任眯著眼睛，老花眼鏡上有燈光折射過來。
“這手術看起來應該是做了沒多久吧。”
“是的，也就一個月不到。”
“嗯，看傷口愈合程度來看，這手術應該還算做的比較成功，嗯，這縫合也不錯，你隻要後續保養好了，基本不會留疤的。”
“對，當時找的那個醫生還算比較有權威，所以技術還不錯。”
“既然你有不錯的主治醫生，還來找我做什麼？怎麼？是診治失敗了？”
“也不能這麼說，但好像您說的也不是完全錯的，我手術過後確實恢複了一些記憶，但都是片段的，因為沒有什麼可以連在一起，所以根本分不清真假，我有時候甚至都在懷疑，那些到底是不是我的記憶，還說我的想象？我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