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嘮嘮叨叨的埋怨了王蓉和王小丫幾句,其中也不乏一些刻薄難聽的話,王小丫還小,弱小的心靈比較脆弱,聽著聽著就低下頭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王大娘一見她開始掉眼淚,立馬氣不打一處來:“說你兩句就哭,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咱家那點好運氣都是被你哭沒的,喪門星!”

王大娘邊罵邊掃了旁邊的王蓉一眼,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王大娘立馬急吼吼的放下手上東西,下炕來查看,卻發現王蓉身上的襖子硬邦邦的像塊冰一樣,稍微碰一下就掉了一地冰碴子出來。

“你這是怎麼弄的!”好好的棉襖弄成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穿了,敗家東西,做一件新襖子得多少錢啊!

“娘,二姐不小心掉湖裏了。”王蓉料到王大娘肯定會責罵她,正好把來龍去脈解釋清楚,小丫卻在一旁怯生生的先開口了。

王大娘一聽,眉頭登時皺成了一團:“掉湖裏?”這大冬天的,沒事兒跑湖上幹嘛?作死啊!

王大娘氣得抬手就要揍王蓉,王二柱見狀,剛忙上來阻攔,將王蓉和王小丫都護到了自己身後:“娘,二丫和小丫都成這樣了,就先別罵她們了,讓二丫把衣服換了再說,萬一凍病咋辦。”

“凍病也活該!叫她們一天天的不幹正事,家裏那麼多活兒不幹,偏跑出去作死,凍死就凍死,我還省兩口飯了!”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王蓉真的很難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是從王二丫的親娘嘴裏說出來的。

別人家的繼母都未必有這麼惡毒吧?

王蓉平常最好打抱不平,尤其看不慣弱勢群體受欺負,一想到原主一直以來過的都是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悲慘日子,她的正義感瞬間爆棚,正要頂回去,旁邊屋裏的張氏正好聽到了動靜,抱著大胖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怎麼這麼久?魚呢?”

相比其他家人的寒酸,張氏把自己拾掇的那叫暖和。

新做的棉襖,襖麵上還繡著花,腳下踩著前兩日王大娘新納出的鞋底。

眼看要到年關了,窮人家一年到頭窮苦慣了,唯獨過年的時候會講究一些,扯幾塊舊布做身新衣,再納幾雙鞋底,給各人做上一雙棉鞋,讓大家好暖暖和和的過冬。

可王家實在太窮了,別說新棉衣了,連棉鞋都做不起,今年比較幸運的是,剛一入冬,左鄰右舍便接濟了二兩棉花給他們家。

王大娘興奮不已,打好幾天前就開始帶著趙氏還有王大丫一起納鞋底,想從那些穿不了的舊襖子裏麵扯點陳年棉花出來,混著新棉花,給全家人每人做一雙棉鞋。

不過看眼下這情況,新棉鞋估計是做不了了,那二兩棉花,怕是都穿到張氏一個人的身上了。

張氏一出現,屋裏氣氛也跟著怪異起來。

王二柱臉色明顯變得有些難看,趙氏則低著頭往自家男人身後躲了躲,可看張氏的眼神裏卻充滿了嫉妒、憤恨以及強烈的不滿。

張氏見所有人都在,也不叫人,徑自把大胖交給了王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