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心裏原就有些發急，不知該使什麼法子，才能叫王蓉乖乖掏出錢來。
現下聽她這麼一說，隻覺得分外打臉，一時惱羞成怒，一蹦三丈高，撿起那些能想起來的難聽話，一股腦全朝王蓉丟了過去。
王蓉隻當是有蒼蠅亂飛亂叫，留王大娘自個兒在那裏繼續罵，她則轉身抱過小實，輕聲哄他：“小實乖，外麵冷，咱們進屋。”說罷，轉身就往屋走，還招呼王大丫和王小丫一起跟上來。
這大冷天的，與其跟他們耗著，還不如回屋烤火去，等他們自己凍得受不了了，自然就回去了。
王小丫緊追兩步跟了上來，縮在王蓉身邊，驚魂未定的，小臉都哭花了。
王大丫跟著往台階上走了兩步，卻到底還是停了下來，回身望住氣急敗壞的王大娘和一言不發的王大柱，麵上隱有猶豫之色。
“怎麼了大姐？”王蓉剛將小實和小丫安置到屋裏，沒見王大丫跟來，出去一看，卻見她站在那裏，呆呆的望著王大娘出神，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淚水不停在眼睛裏打轉。
王大丫咬著下唇半天沒有答話，再回過頭來時，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眼神當中滿是不忍：“二丫……”話到嘴邊，卻有些說不出口了。
得，不用說了，這一個表情，王蓉便全懂了。
她這是聖母心作祟，又開始心軟了。
“二丫，要不咱們還是……”王大丫聲音減弱，那句“幫一幫他們吧”到底還是沒敢說出口。
她心裏很清楚，就依著他們過去那些作為，此時讓王蓉出錢幫他們，這對王蓉來說很不公平。
可對麵的，畢竟一個是她親娘，一個是她親哥哥，這大冷天的，王大娘腿腳又一向不好，坐在冰涼的地上，萬一腿上的毛病犯了，估計又要好幾天下都不得地了。
王蓉對她這種無謂的善良十分無語，換上嚴厲的語氣，正色：“大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我想不用我解釋，你應該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你想幫她們，我理解，這代表你心地善良，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幫了他們這次，那下次呢？這樣一次又一次的，你打算幫他們多久，一輩子嗎？”
“如今，他們還隻是為了區區一點醫藥費，如果下次他們要的更多呢？是不是到時，隻要他們依葫蘆畫瓢，再像今日這般哭鬧一通，你就又會任由他們予取予求了？這樣下去，你告訴我，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王大丫低下頭不說話。
王蓉的指責令她無從反駁，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實在太懦弱了些。
可當真要她眼睜睜看著王大娘這樣不管不問，她良心上卻也實在過意不去。
“二丫，算我求你，就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王大丫仰頭拉住王蓉的手，帶著軟軟的哭腔哀求她。
王蓉無奈的歎了口氣。
合著她的話全白說了。
“大姐，你不還不明白嗎？你這不是在幫他們，你是在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