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臉上的笑容到底還是不複存在了。

隻是從他表情中,並看不到絲毫後悔和愧疚,想來他也不會有,不然,他也不至於厚著臉皮找上風知。

不過,麵對風知的指責,他也不甘示弱,仰頭直視著風知,半晌,伸手拽了拽他淩亂的領口,在被風知揮手打開後,歪頭笑開:“你還記得爹娘走得早。那你記不記得他們臨終之前是怎麼囑咐你的?他們讓你好好照顧我,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你這個哥當的如此狠心,倘若爹娘在天上看到了,他們能原諒你嗎?”

“少在我麵前拿爹娘來說事,你不配!”風知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再次竄了起來,手上的拳頭蠢蠢欲動,恨不得下一秒便揮到風間臉上:“還有,我告訴你,我,問心無愧!就算將來去底下見到了爹娘,我也照樣抬得起頭來,倒是你,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你有臉去見他們嗎!”

他們兩兄弟自幼無父無母,受人欺淩,因此在風知心中,爹娘這兩個字幾乎等同禁忌,尤其從風間嘴裏說出來,更讓他尤其生氣。

爹娘去世之前,最疼的就是風間,那時他們家裏的經濟情況不是很好,爹娘卻不舍得讓風間吃一點苦,有什麼好東西都緊著他。

風知六七歲就被送進了軍營去當童子軍,不是他爹娘有意讓他鍛煉,而是家裏實在養不起兩個孩子。

說白了,他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軍營裏的日子很辛苦,尤其對一個孩子來說,而這樣的日子,他一過就是十多年,他沒有怨過,也沒有恨過,因為他覺得,他是哥哥,為了弟弟,這是應該的。

爹娘是在他八歲那年去世的,當時風間不過三四歲而已,風知從軍營裏匆匆趕回家的時候,他們二老已經不行了。

彌留之時,娘抓著他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定要照顧好風間,他答應了,也做到了。

可是這些年,風間變本加厲,吃喝嫖賭,各種各樣的混賬事兒他幹了個遍,光是大牢就不知道蹲了多少次,回回都是風知給他擦屁股想辦法,最後那一次,風知實在沒了辦法,隻好賣掉爹娘留下的那套老房子幫他籌賠償金。

可風間出來後,不僅不知收斂,居然還在關鍵時刻出賣風知,幾乎差一點害死他。

從那時起,風知便隻當自己沒有這個弟弟了!

風知的聲聲指責聽在旁人耳朵裏,多少都會有所觸動,可偏偏風知就是不痛不癢,還暗暗翻了個白眼。

每次出了事,風知總要搬出爹娘來教訓他,聽得他耳朵都出繭子了。

他實在不懂,這些老掉牙的事情,到底有什麼好說的。

風知總說爹娘過去多麼多麼疼他,可爹娘去的時候他還太小,根本沒什麼印象,他故意順著風知的話說,其實隻是想借著二老來打打親情牌,好讓風知收留自己罷了。

如今看來,好像沒什麼效果……

“這麼說,你當真要趕我走了?”風間懶得再聽風知“爹娘”“爹娘”的念叨個不停,如果風知堅持不顧兄弟情麵,那他也沒必要再顧慮什麼,反正他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