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間吧唧著嘴,靠在樹幹上,大大咧咧地咬下一口餅子,塞了滿嘴,含含糊糊地發笑:“怎麼沒有,當然有啊。我最大的人生追求,就是可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平常沒事了,要麼就躺在床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要麼就摟著漂亮姑娘,在賭場裏麵大殺四方,高興時,再到花樓裏聽個小曲兒什麼的,這樣的日子……想想特麼都舒坦。”說到興起處,王建眯著眼睛露出一絲猥瑣的笑,順口彪了句髒話。

王蓉扶額:“我說的追求不是這些。”抬頭時,斂了正色:“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自己的下半輩子該怎麼辦嗎?你總不能指望你哥養活你一輩子吧?”

風間想當然的聳肩:“怎麼不能,他是我哥,養活我是應該的。”

應該?

哪有那麼多應該,別說風知隻是他哥,就算是他親爹,也沒有伺候他一輩子的道理。

“那你總該有個一技之長傍身吧?”

關於風間的事情,風知沒和她說太多,隻說他曾在市井中混賴多年,習得一身的市井流氣,素日更是喜歡與一些地痞流氓廝混在一起,沒事便四處闖禍,還越發的不停管製,慢慢的,風知對他徹底寒了心,便與他斷絕了兄弟關係,此番要不是風間突然找上門,他隻當自己沒了這個弟弟,一輩子不打算再與他來往的。

至於他究竟闖過哪些禍,風知並沒有細說,但想想也知道,必不會是什麼小事,否則以風知的脾氣,也不會直接到斷絕關係這麼嚴重。

他們兄弟間的事情,王蓉了解的不多,也極少主動問,反正如果是需要她知道的,風知早晚會告訴她,不需要她知道的,就算她問,也未必能問出實話,所以盡管有時,風知對於風間偷懶耍滑的行為采取放任態度,她也極少說什麼。

可是日子長了,她越看風間那樣得過且過的樣子就越來氣。

他好歹是個有手有腳,身強體健的成年人了,甭管好的壞的,多少能積攢點本事吧?不然頭先那些年,他是怎麼過日子的。

王蓉可不是普度天下的聖母,如果風間隻是單純想要與他們生活在一起,她歡迎,多點人氣兒還能多份熱鬧,有何不好。

可如果他是打算遊手好閑地混吃混喝的話,難保哪一天,她不會一氣之下將他掃地出門。

為了不走到撕破臉的地步,王蓉近來極力的想幫他尋條出路,找些活計,不為別的,好歹能讓他自己學著養活自己也好。

不成想,風間的回答再次叫她大跌眼鏡:“扔骰子,擲牌九,還有打馬吊和葉子戲算不算是一技之長?”他自己還挺驕傲的樣子,樂嗬嗬地又添上一句:“對了,幫小姑娘們挑肚兜我也特別擅長,什麼款式,什麼大小,還有配合她的身材應該繡什麼花紋,問我,我全都清楚,大嫂,你要是什麼時候想買肚兜了,拿不準主意,就來找我,保證你滿意。”

風間洋洋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衝王蓉飛挑了下眉毛,竟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古人都講究長幼有序,即便是在這種鄉下地方,也沒有做小叔子的,隨便言語輕薄自己嫂子的道理。

好吧,是她對他期望過高了……

王蓉隻覺得自己是在浪費唾沫,別開頭,不願在與他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