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不是咱家了不得的二丫小姐嗎?怎麼今天舍得回你這窮酸的娘家瞧瞧了?”張氏一上來就各種陰陽怪氣,說話那叫一個不客氣。大胖怯生生靠在她懷中,賣力嘬著手指頭,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王蓉,顯得有些陌生。
王蓉也不是好惹的,立馬反唇相譏道:“那你還真就誤會了,我沒打算回來,隻是碰巧來找村長商量些事情,偶然路過,就被硬拉進來了而已,倒是大嫂,你這腿是怎麼了?”張氏剛進來的時候王蓉就發現了,她走路一瘸一拐的,顯得不怎麼利索,上次在山上,因為天色太暗,沒有看仔細,這會兒一瞧,她似乎瘦了不少,身子也沒從前穩健了。
按說不應該呀,以前王家日子再難過,也是好吃好喝的供著張氏他們娘倆,如今王蓉每月定時找人給他們捎錢,日子應該比以前過得寬裕了不少才是。看大胖就知道,一兩歲的小娃娃,身量比那三四歲的小孩兒都大,胖的跟個肉圓一樣,一看就知道平日沒少吃。這會兒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王家虧他啥都不可能虧他那張嘴,有他的,還能沒有張氏的?
不想這話一問出,張氏跟炸了毛的刺蝟一樣,嗓門瞬間拔高:“還敢說,全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她退了和李大財主的婚,李大財主怎麼會把怨氣撒在她的身上,還將她好一陣毒打。
李大財主的那些手下可都是市井裏麵撈來的一些潑皮無賴,哪裏是吃素的?一通亂棍把她打的足足兩個月沒下來床,大夫說了,她這條小命雖然保住了,但腿上這殘疾算是落下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好了!
農家媳婦,最講究的就是一個手腳勤快,四體通勤,說白了,就是能幫著家裏幹活,誰家要是得了個殘障做兒媳,說出去定要被人笑話死。
張氏倒是不擔心王家人會對她怎麼樣,好歹她也為他們家生養了個大胖孫子,再說她不給家裏幹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前王家人都不敢說她什麼,這會兒就更不敢了,也不想想她是因為才變成這樣的。
可還是少不得有幾起子小人背地裏嘲笑她,說都是她貪心不足,自己作出來的報應,這還是她聽著的,她沒聽著的,還指不定有多少難聽的話呢,想也知道,那些人的狗嘴裏,能吐出什麼好東西來。
張氏落到這地步不說,還成了全村人的笑柄,氣憤不甘之下,自然把所有罪過全算在了王蓉一個人的頭上。
這賬她還沒來得及跟她算呢,她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張氏的大嗓門把大胖嚇得一個激靈,扭著身子不停在她懷裏撲騰,想要下來。
張氏本來就沒什麼好氣兒,被他折騰的心煩,一把將他塞進王大柱的懷裏,罵罵咧咧地給了他一巴掌:“鼓秋什麼鼓秋,就不能安生一會兒!”
大胖莫名其妙挨了一下,委屈的癟了癟嘴,被張氏一瞪,剛要出來的眼淚又生生憋了回去,想哭又不敢哭,隻能抽抽搭搭地縮在王大柱懷裏。
“我害的?這我可就真聽不懂了,我離家這麼久,家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件都不知道,就不曉得,大嫂這麼說到底有何憑證。”王蓉就知道隻要進了這個家門肯定沒什麼好事,她累了一天,加上霍桐的事一直堵在心裏,這會兒自沒有什麼應付張氏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