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我找了你那麼久,終於找到你了。”見到風知,霍桐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顫抖著伸出手,下意識去抓他。
風知側身避開,看都不看她,麵無表情的直接開門見山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
霍桐抓了個空,垂下眼睛,滿是淒婉的柔聲柔氣道:“其實你走之後,父親一直有派人打聽你的消息,而且我記得你提到過你父母給你留了間祖屋,所以我就讓父親的人幫我調查了一下,本來我隻是想過來碰碰運氣的,沒想到……”說到這裏,霍桐突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風知卻沒有因為她的眼淚而有半分心軟,反而麵露厭惡道:“你找我幹什麼?是想看看我還有什麼值得你騙的嗎?”
霍桐急急抬頭,語無倫次地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
風知一聲冷笑,打斷她的話:“你不是什麼?你不是故意拿別人的孩子來騙我?你不是故意灌醉我,然後爬上我的床,讓我以為你肚子裏懷的就是我的孩子?還是,你不是故意讓別人以為是我不負責任,拋棄了你們母子?霍桐,你捫心自問,當初我待你如何?可你又是怎麼回報我的!我告訴過你,從今往後,咱們兩不相欠,死生不見,現在你還跑來找我幹什麼?你難道就不能放過我,讓我過幾天安生日子嗎?”
風知越說越激動,雙手攥拳,額頭青筋暴起,胸膛不住起伏著,呼呼的穿著粗氣。
霍桐簌簌發著抖,低頭後退一步,像是生怕他一拳揮到自己臉上一樣。
的確,當初她年輕不懂事,背著父親跟他手底下的一個教頭相戀,還不小心就懷上了那個人孩子,不成想那個人居然早就已經娶妻,還翻臉無情,堅持不認她腹中的孩子。
她怕啊,她怕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之後,她就再也沒臉見人了。
她知道風知一直都喜歡她,而且她和風知認識那麼久,也很清楚他的為人,如果這個孩子是他的,他一定負責到底。
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所以才想出了這一招,借口心情不好,找風知喝酒,然後把他灌醉,再製造出他們發生了什麼的假象,最後再買通軍醫,把她懷孕的月份說短一些,如此一來,人們便會順理成章的以為,她肚子裏麵的孩子就是風知的,甚至連風知都被她騙了過去。
再後來,在她父親做主下,她和風知訂了親,她本來以為,事情到這裏就算是塵埃落定,不會再生出什麼枝節了,沒想到,風知居然知道了她騙他的事情,而且還是在成親前夜!
麵對風知的質問,她不得不說出實話,承認了所有的事情,風知一怒之下,準備毀棄婚約,她沒辦法,隻好跪下來求他,求他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不要毀棄婚約,等明天一過,他們拜堂成親之後,她自會跟父親說明真相,不會讓他平白背上這份冤屈。
到時,等她腹中孩子剩下之後,她自會跟風知和離,保他名聲。
風知心軟答應了她。
可是,當她穿著嫁衣走進喜堂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她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沒有爹的野種,風知是她認識的男兒中最穩重,最有擔當的,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做自己孩子的爹了。
隻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風知居然反悔,當堂悔婚,隻是他畢竟還念著最後一絲情分,沒有戳穿她的謊言。
那個情況之下,她如果告訴別人,自己腹中孩子是別人的種,不僅是她,就連她父親的名聲也保不住了,她別無選擇,隻能營造出是風知負心薄幸,拋棄他們母子的假象。可她事後也跟她父親說明的真相,所以他父親才會帶著她告老還鄉,將校尉的位置交給風知,算是對他的補償。
而她,也嚐到了報應,腹中孩子在出生那日便重病夭折,她也因此壞了身子,落下病根,這麼些年一直纏綿病榻,變成如今這副鬼樣子,這也算老天爺對她的懲罰了吧。
其實後來她才知道,原來當初是那個害她懷孕還死活不忍的負心漢,不甘心看風知白撿便宜,成為校尉女婿,所以去找了他,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風知才知道真相的。
可是知道了又有什麼用,要怪隻能怪她識人不清,遇上了一個混蛋。
今次她來找風知,一個是想彌補自己的過錯,因為她從她父親的幾位老友那裏聽說,兵部那邊最近收到了消息,正在四處派人搜尋他的下落,如果叫兵部的人抓到他,一個死字總歸是逃不了的,另外一個,也是想看看他過得如何。
“我們……能不能先不要說當初的事,我今次來找你,是想告訴你,兵部那邊已經下令讓各個地方官府找你了,既然父親都能查到你的下落,兵部那邊想必很快也會找過來的,阿知,你還是趕緊跑吧。”霍桐抓住風知的手臂,好言相勸。
這件事風知早就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