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來,攔是攔不住的,強行把人留下隻怕會觸怒官府,到時候再給她扣上個從犯的帽子,那誰去救風知?
如今這當口,家裏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再有事了。
看起來,也隻能先讓他們把風知帶走了。
“人你們可以帶走,但我要跟你們一起去京城。”這幾天,她一直背著風知在偷偷的打點行囊,前兩天就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隨時可以出發。王大丫給她的那些大額的銀子,她也全都換成了銀票,一來,方便帶在身上。二來,等到了京城之後,上下打點,銀票也比較能拿得出手。
“這……”聽到王蓉如此說,帶頭的紅衣男子,也就是魏中尉,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歐陽休。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不能讓風知活著回到京城,王蓉若是跟去的話,這事就難辦了,除非……將他們夫妻倆一起殺了。
可是看歐陽休的樣子,似乎對這女子很不尋常,怕是存了別樣的心思,恐怕不會讓他們動她。
這下可難辦了。
王蓉並不知道這些,還以為他如此猶豫,是怕自己跟去另有目的,便主動道:“你放心,我隻是想隨行方便照顧我丈夫而已,再說,也沒有哪條律法規定了押解犯人途中,不能有家屬同行吧?”
是這個理兒沒錯。
可魏中尉就怕王蓉這一跟去,會惹出什麼事端。
此女子的厲害他們昨日可是見識的透透的,石頭的肩膀到現在還疼的呢,她那一簪子,可是差點紮穿他的琵琶骨。這萬一他的胳膊要是廢了,那他以後就別想再拿刀了。
“公子,您看……”魏中尉拿不定主意,遂附到歐陽休耳邊詢問他的意見。
歐陽休自然是清楚賀力言的全部計劃,他之所以願意幫他,也是因為他想借賀力言的手殺了風知。
但他沒想到王蓉會出來攪局。
看眼下這情況,他若不答應,以王蓉那剛烈的性子,指不定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可若答應,就等於破壞了賀力言的計劃,韋家那邊他也不好交代。
“怎麼,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們這麼多大男人,難不成還怕我會耍什麼花樣不成?”王蓉不太明白,這麼一點小事,有什麼好為難的,難道他們還怕她一個人能把風知劫走不成?
“王姑娘,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恐怕不太方便吧?”歐陽休啪一聲合上折扇,話語當中隱隱顯出怒意。
她就對這個村夫這麼死心塌地?連他死都要陪著他送他最後一程?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這一去,有多麼危險!
韋家的人若知道她與風知的關係,定會斬草除根,京城,對她來說,就是個虎狼之地,她前腳踏進去,後腳就有可能被韋家的人盯上,一旦韋家的人對她下手,她一定小命不保,到時不止風知,就連她都很可能有去無回。
他不信,她還真能為了那個村夫連命都不要了?那她的兒子還有家中姐妹誰來照顧!
王蓉不明白歐陽休這莫名其妙的怒意是打哪兒來的。
她不過是要跟著風知去京城而已,又不是要劫囚,有觸動到他什麼利益嗎?他有什麼可氣的,還是他在嫉妒?
嗬,他越不希望她去,她越要去,別的不說,風知的冤屈她是肯定要幫他洗清的,她絕對不會看著風知含冤而死!
“不方便?那倒要請歐陽公子跟我說說,哪裏不方便了?”王蓉不甘示弱。
這下反倒換歐陽休被問住了。
是啊,有什麼不方便,以往也不是沒有過犯人家屬同行的先例,不過是沿途一路跟隨而已,也不耽誤他們的事情,有什麼不方便的?
他總不可能告訴王蓉,是因為她在,不方便幹掉風知吧?
見歐陽休說不出話了,王蓉抄起手來,轉而對那個領頭男子挑釁道:“原來大名鼎鼎的禁衛軍也不過如此。趕明兒我可得跟我那些小姐妹好好吹噓吹噓,這護衛京城的禁衛軍,可是見了我就怕呢。”
魏中尉一向沉穩,自然聽得出她是在使激將之法,並不上當,
可他不上當,他手底下總有那麼一兩個年輕氣盛,一時好勝心作祟,立刻便忍不住了:“誰怕你了!”
他們可是一向以雷厲風行,手段狠絕而著稱的禁衛軍,會怕她一個區區鄉野出身的小女子?
簡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