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姑娘,有什麼天大的急事,非要這個時候趕過來。”歐陽休衣服都沒收拾齊整,隻披了個厚一點的狐裘披風,就出來迎客了。

霍桐卻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眼睛都還是紅得:“你還睡得著,當初你答應我說,會在刑場上找一名死囚替換下阿知哥,然後讓阿知哥隨我遠走高飛,可如今,看這態勢,怕是等不到行刑,阿知哥就要被救出來了,那你的計劃豈不是要泡湯了?”

歐陽休握拳掩去將將打出的那個哈欠,略有些不耐道:“霍姑娘何必著急,風兄可以洗脫罪名,難道不是好事嗎?”

“自然是好事。”霍桐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麵露心虛:“我就是怕……”

歐陽休了然微笑:“霍姑娘不必擔心,在下答應你的事,必定兌現,你隻需稍安勿躁,回家靜等便是。”

霍桐卻沒那個耐性:“我哪還能等得了!”

當初她因為怕歐陽休的計劃有風險,所以就背著他,暗中為風知奔走,好不容易找到了徐勇,卻被歐陽休知道了此事,將她攔了下來,讓她不要再輕舉妄動。

後來經歐陽休一提點,她才醒過神來。的確是她欠缺思量了,她滿心隻想著救風知,沒有細想。

需知風知如今全部心思都在王蓉身上,若是直接將他救出來,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跟王蓉走了,那自己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不如就幹脆讓王蓉以為他死了,到時,下點蒙汗藥,讓他暈上個三五天,等他再醒,王蓉估計已經帶著他的假屍身回鄉安葬了,到時,風知一個“已死之人”,定然不願再拖累她,就可以安安心心跟自己走了。

所以這些天,霍桐都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裏麵,鮮少露麵,卻不想昨日一上街,便聽到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賀力言的事,她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這不今日一早,實在放心不下,趕緊來找歐陽休了。

“如今外頭都在瘋傳說,賀大人冤枉好人,這事遲早要傳到宮裏,照你所說,徐勇那邊已經在幫王蓉調查此事了,萬一事情鬧大,豈不更叫徐勇有了把柄,到時,還什麼調換死囚,全都沒用了。”霍桐想著自己的精心籌謀即將泡湯,心裏就急的跟團火似的,吃不下睡不著。

歐陽休卻依舊從善如流道:“原來霍姑娘擔心的是這個,既然霍姑娘如此不放心,那看樣子,我們的計劃,隻能提前了。”

霍桐不由一愣:“提前?你什麼意思?”

歐陽休卻故意賣了個關子,隻是道:“還請霍姑娘後日收拾收拾,我帶你一起去兵部大牢看望風兄,這麼些時日不見,你應該很記掛他吧。”

一聽到可以見到風知,霍桐眼睛登時一亮:“你要帶我去見他?”

歐陽休點點頭:“不錯,既然偷龍轉鳳這招霍姑娘不喜歡,那我們就來一招苦肉計好了,百試百靈。”說著,歐陽休讓霍桐附耳過來,兩人湊在一處,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卻無人知曉。

而與此同時,隨著新年腳步的臨近,王小丫的裁縫鋪也終於完成了全部的裝潢。

在正式開業之前,她還特意做了好幾件成衣掛在店裏給客人展示,每件都是她自己獨立設計,獨立完成,就連上頭的繡花,也都是她花費了大心思,自己描的花樣。

這樣,客人進到店裏之後,一目了然,喜歡什麼式樣,什麼花式,隻管挑就是了。

於是,王記裁縫鋪就在某個絕好的黃道吉日裏,熱熱鬧鬧的開張了。兩掛鞭炮往外一扔,劈裏啪啦,吸引來不少客人。

其實他們鎮上的人對王小丫並不陌生。

隻要曾經去杏林堂光顧過的,多少都是見過她的,也都知道她是王蓉的妹妹。

故而她的裁縫鋪子開張,立刻吸引來不少杏林堂的老客上門來光顧,大家看過她的手藝之後,都誇她小小年紀,就如此心靈手巧,

這年根兒下的,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年貨,置辦新衣,這個時候開張,也是恰逢時宜。

這不,半天都還沒過去,王小丫就已經接連接了好幾單生意了,帶著客人量身選布選花樣,忙得熱火朝天,連坐下來休息一下的時間都沒有。

杏林堂和裁縫鋪就是對門,王小丫這邊什麼情況,王大丫那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這個上午,她壓根就沒什麼心思招呼客人,一直站在門口伸長了脖子往王小丫那頭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