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意思,罷了,這樣吧,我吃完你送來的這些飯菜,你就讓他們帶你出去,這種地方,能不多待還是不要多待吧。”風知純粹好心,沒想到霍桐會誤會,為了不讓她多心,隻好提出這個辦法。
霍桐忍住淚意,重新破涕為笑道:“好,我聽你的。”隨即把遠處的兩盤菜往他麵前推了推。
風知專心埋頭吃飯,中間霍桐偶爾同他搭兩句話,兩人邊聊邊吃,一段飯倒也算和諧。
眼瞅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這時候,牢房門突然從外麵被人大力且粗暴地踹開。
初時風知還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直到半天都沒進來人之後,他才覺得有點不對,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戒備地緊盯著門口道:“誰?”
並沒有人回應,也沒有人出現。
風知又加重了語氣:“誰!”
這時,一個黑衣蒙麵人突然出現在門口,風知也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了躺倒在地的那兩個獄卒。
黑衣人手中提刀,凜凜寒光看上去就叫人不由膽寒。
風知迅速反應,第一時間拽起霍桐將她護在身後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而黑衣人也提刀走了進來。
“你想幹什麼?”多年的軍旅經驗讓風知至今還保持著一定的警覺性,其實他心中大致已經能猜到對方是來幹什麼的了。
“要你命!”黑衣人一聲怒喝,提刀便衝了上來。
風知第一瞬間反應過來,首先將霍桐推到一旁,然後就和黑衣人纏鬥起來。
出身於軍營,過去那些身手雖久未施展,卻也還都記得。
黑衣人出手毒辣,招招致命,很明顯就是非要他的命不可。
風知僅憑著自己的身體記憶不斷躲閃對抗,但這些年的疏於練習,讓他很快便落於下風,被黑衣人逼到了角落。
現在他除了乖乖受死,已無退路。
不知道是誰這麼迫不及待想要他的命?會是韋家嗎?還是歐陽休?又或者另有其人?
黑衣人的大刀揮下那一刻,風知腦中不禁蹦出這個疑問。
然而,他已經沒時間再去仔細思考,這一刀下去,性命了結,就算他知道是誰想殺他,也沒有用了。
風知放棄抵抗,準備迎接隨之而來的死亡,反正他早已做好了掉腦袋的準備,早死晚死都是要死,還能讓王蓉少擔心一些。
就在風知以為他必死無疑的時候,突然一道瘦弱的身影擋在了他麵前。
噗——
刀刃劃破血肉的聲音。
下一秒,霍桐捂住自己的眼睛,失聲尖叫:“啊!”
鮮紅的血液從她指縫間淌了出來,霍桐跪倒在地,捂住自己的雙眼,以頭抵地,不住地失聲嚎哭。
巨大的動靜終於驚動到正在另一間牢房執勤的獄卒,他們很快衝了過來,將黑衣人圍了起來,準備活捉他。
可這黑衣人身手出眾,哪是那麼容易的。
經過幾番纏鬥,那些獄卒怎樣也無法近身,而黑衣人也意識到對方人多勢眾,自己今天是不可能脫身了,於是便選擇了咬破自己齒縫間的毒藥,服毒自盡。
最終,他們隻得到了一具無用的屍體。
“叫大夫,快叫大夫!”正當獄長指揮人將黑衣人的屍體清理出去的時候,風知抱住在地上痛苦打滾的霍桐,失聲叫道。
黑衣人那一刀本是想割破他的喉嚨的,隻可惜他揮偏了,劃過了前來擋刀的霍桐的眼睛。
那麼鋒利的長刀……
霍桐這一雙眼睛,隻怕是廢了。
獄長這才發現旁邊還有傷員,再定睛一打量,居然是與歐陽休同來的那個女子。
壞了!
這可是歐陽休領來的人啊,他們保護不力,還叫她受了傷,這可怎麼得了啊!
“叫大夫,快叫大夫!”雖然這個時候找大夫明顯已經來不及了,可他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剩下的獄卒急匆匆跑去找大夫了,等在外頭的歐陽休很快也聞聲跑來,結果看到風知懷裏抱著滿麵是血的霍桐,周圍一片狼藉。
他眼底劃過一抹狡黠而得逞的陰笑,卻很快收斂起來,同樣裝作大驚失色的樣子,衝上前問:“出什麼事了?”
風知無心解釋太多,隻急匆匆解釋道:“她替我擋了一刀。”
歐陽休回頭看向身後那些亂作一團的獄卒:“大夫呢?”
風知的雙手不住在顫抖:“他們去找了。”如果霍桐出了什麼事,他要怎麼跟霍校尉交代,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們找來的大夫怎麼管用,我有個醫館,裏頭的大夫是京城最好的。”歐陽休回頭招呼兩個正在收拾現場的獄卒:“你們,去找個擔架,抬上她,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