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弱柳拂地垂盡管
遭到冷遇,白梅還是沒有在乎莊嚴對她的無視,走到他的身邊,溫柔地說:“你要吃什麼,我去做。”看著莊嚴慘白的臉和眼睛裏遍布的血絲,她真的心疼他。沒辦法,誰讓她大他兩歲呢,就把他當成不懂事的小弟弟照顧吧。
莊嚴刷牙的動作微微停了一下,隨即含糊著吐出幾句話:“你吃就做你的,誰要你管我?我不吃!”
白梅定定地看著他,隨即搖搖頭走開。她心裏難過,果然應了媽媽的話,她是不應該找這個比她小的丈夫,以後的日子……怎麼辦?難道,她和他就這樣下去嗎?悲傷和委屈湧了上來,她的鼻腔發酸,眼裏湧上了淚水。
當然她也並沒有發現莊嚴在她轉身離開的瞬間眼裏有了淚光。
白梅邊離開邊想,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辦法讓丈夫和她把關係回複到以前,她不願意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下去,來日方長啊,這樣下去日子怎麼過?
就在她快要走到辦公室門口,於振榮恰巧匆匆走了過來,白梅連忙綻開笑容:“主任,要去哪兒?”
於振榮停下了腳步。眉頭挽起了疙瘩:“小梅,我說過了我不要你叫我主任的,忘了?”
白梅輕輕搖頭笑了笑。
說起來於振榮和她是大學同學,他比她大兩屆,是她的學兄。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學生會,那時白梅剛剛進入學生會,第一次參加學生會會議的時候見到的於振榮,——他是學生會會長。之後,因為學校工作的原因,他們熟悉起來。更讓他們覺得高興的是,白梅應聘來到這所學校又碰到了於振榮。
“那……那振榮……”白梅略帶頑皮地說道。站在高大的於振榮麵前,她總覺得自己很小,小到需要他牽起她的手拉她過馬路的那種。
於振榮滿意地點點頭:“這又不是在大眾場合,為什麼要用那樣讓我覺得別扭的稱呼?”
“我是怕我說慣了嘴,到時候改不過來,你不是讓我難堪的嗎?”白梅笑著說。
“你是針對我,我不介意,用得著別人管?”於振榮解釋。
白梅拿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笑道:“要是事情不重要不急的話,進來坐一會兒吧。”
“我沒什麼重要事情。”這句話對於振榮來說正中下懷,他竊竊地笑,很滿足自己的“得逞”,懷著小孩子偷到自己喜歡的糖那種滿足的心理,走進了白梅的辦公室。
白梅把懷裏的教案放到辦公桌上,然後從櫃子裏取出杯子,拿出茶葉盒放上茶葉衝開水。
於振榮目光盯著白梅做這些,暗暗發出歎息,他心裏難過:為什麼自己當初那樣懦弱,連一句表白都沒有,以至於讓別人捷足先登了呢?直到白梅把杯子放到他的麵前,他才把飄移的思緒收回來,把兄長般關懷的目光放到白梅的臉上:“莊嚴的身體怎麼樣,好點了嗎?”僅僅隔了一夜,他發現白梅憔悴很多,看著她,他心裏微微發酸。
白梅手裏捧著杯子坐在他的對麵:“沒什麼事了。”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和莊嚴之間發生了什麼。麵對對她一直都很照顧的學兄以及領導,她的心裏湧起感激之情。
從小到大,她除了和媽媽相依為命之外,沒有幾個親人,而且親人和她們之間的關係也十分疏離,她極少得到別人的關愛,就算遇到什麼挫折,她也是獨自承受,不會和別人訴說。所以,就算是麵對於振榮,這個對自己關愛有加的把她當成小妹妹一般的人,她也不想多說什麼。她讓他進來,也是另有目的,希望他為她說話的。
“莊嚴好像不是普通的男人,他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情……小梅,你們之間……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吧?”於振榮知道白梅的性格,所以小心翼翼地問。他還是希望她說出來,讓他給她一個幫助,至少他也可以安慰一下她,而不是要她把什麼事情都裝在肚子裏自己難過。
白梅心裏泛起感動,她知道於振榮是好意,但她怎麼說得出口?
“沒……有,他……也許是年齡太小了,總是一股孩子氣,很任性的,我也沒辦法,不知道他究竟是為了什麼。”她知道她的說辭於振榮不會相信,要是沒有很重要的事情,莊嚴會選擇自殺?就算他小,就算他任性,但一個成年的文化層次很高的男人絕對不會這樣愚蠢的,白梅心酸地把莊嚴的行為看成是愚蠢,不懂事的孩子般的愚蠢。
“不管怎麼樣,小梅,你不要光是遷就他,他是男人,首先應該知道保護你關愛你,你不能總是縱然他的任性,他是男人應該擔負起男人的責任。小梅,你……也不要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他的身上,把他看成是你的全部,你該照顧一下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於振榮說不下去,他真的心痛白梅,她才二十八歲,看上去好像三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