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千萬不要輕易放手
霍廷宴的身子有些虛弱，他任由許建飛拽著他，低著頭，卻沒有回答。
向愷峰急忙走上前，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許建飛撒開手。
“你沒有回來之前，你知道她笑得有多開心嗎？你知道她和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有多高興嗎？這三年來，她已經成了我生命裏的全部。疼她，愛她，就像是我每天要呼吸新鮮空氣，要吃飯一樣簡單。可是你……可是你突然又回來了，你把這裏的一切都打破了。霍廷宴，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的對待一個女人？”許建飛聲聲的控訴，讓他眼圈泛紅。
霍廷宴仍舊低著頭，他那頹廢的模樣，讓許建飛激不起任何想要打架的欲望。
“許建飛，你先放開他。廷宴已經守了兩個月，這兩個月裏他都吃得的很少，不要跟他做這種激烈動作。”花小燦走上前，拉住許建飛。
“兩個月？你假惺惺的做什麼？為了逃避自己的法律責任，你故意在這裏守著？”許建飛不屑的冷冷說著，他的手已經鬆開了，“你這種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成為我的對手。”他一把推開霍廷宴，自己轉身看著宋華珊。
霍廷宴的身子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廷宴！”向愷峰同花小燦將他慢慢扶起來。
許建飛看著隻有均勻呼吸的宋華珊，他的手慢慢的拉住了她的手，他低下頭，眼淚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霍廷宴由向愷峰扶著，蒼白的麵容，他張了張自己幹澀的嘴唇巴，卻沒有能說出話。他的心現在就像是死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任何感覺，即使許建飛剛才那般對待他。
心已死，有何待？
“打擾一下，病人需要休息，請兩位不要大吵大鬧。”
許建飛正在大罵霍廷宴時，護士已經走了進來。
聽到這話，許建飛的第一個動作便是拽著霍廷宴的衣服向外走，似乎要給他一個說法，也要給宋華珊一個人說法。
“建飛，你放手。”花小燦一見這陣勢，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無奈花小燦同向愷峰一起走出了病房。
護士看了一眼，見病房裏沒有人吵鬧了，她也走了出去，屋裏就隻剩下了宋華珊，還在睡覺的宋華珊。
“霍廷宴，你當初對我姐姐始亂終棄，現在對華珊也是這樣，你簡直就是一個混蛋！”許建飛已經怒極，兩眼發紅，似乎下一秒就能把霍廷宴吃掉一樣。
霍廷宴搭拉著腦袋靠在牆邊，對他的話既沒有回答，也沒有反駁，隻是靜靜的的聽著。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現在不說了？你不是還打算收購許氏嗎？為什麼現在你能這麼沉默？我的姐姐都已經被害慘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許建飛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脖領子，大聲的質問。
“建飛，不要衝動，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講了。”向愷峰一時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話，也就隻能這樣勸架了。
此時霍廷宴也抬起了頭，他一把便揮下了許建飛的雙手。
“我對你姐姐始亂終棄？我害慘了你姐姐？嗬嗬，嗬嗬……”霍廷宴反問之後便冷冷的笑起來，“你姐姐到底有沒有告訴你，我為什麼不和她在一起？如果她沒有告訴你，你可以回去問你爸爸媽媽。我隻是同她一起去參加一個學校的會議，我對她也隻是同學之間的友誼，並沒有其他的情愫。我很感謝她當初為我擋下了那一刀，但是感謝是一回事，愛是另外一回事。正因為我知道感謝和愛是兩個概念，所以我才像你父母表達了自己的心意。我不想欺騙許語飛，更不想讓她這一輩子中都感受不到愛。”霍廷宴一口氣把窩在自己心中的話都講了出來。
現在回楊起來，當初那刀倒不如插在自己的身上，也許那樣的話，就不會發生如今這麼多的事情。宋華珊也就不會跟著自己受這麼多的苦，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許建飛聽到他的話有些怔住了，因為他知道的事情似乎不是這樣的。完全是兩個版本。
霍廷宴看著疑惑的表情，繼續道，“我已經多次和你許語飛說，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三年前，她再度出現，拿華珊威脅我，當時她隻說，隻要和她在一起一個月就可以了。但是她卻變卦了，使我們霍家家破人亡，把我弄到這步田地。她的愛，太慘烈，我承受不起。”他的語氣中透露出說不盡的無力與難過。
宋華珊，這麼一個可憐的女人，就這樣夾在了中間。
許建飛看著他的表情，心中隱隱不安起來。原來自己之前聽到的都是假的？還是霍廷宴在騙自己？
“你們說夠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一同齊齊的看向了病房門口，身著病服的宋華珊穩穩的站在了門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那斯，三年了，我們再一次見麵了。我大概說錯了，你這是再一次以‘那斯’的身份同我見麵。”宋華珊目光清冷，完全沒有了之前那個傻女娃暖暖的感覺。
許建飛聽著這話，臉頓時變得煞白。
“華珊……”
花小燦剛叫了一聲，便見宋華珊抬起手做了一個“別打擾”的動作。
“好一個那斯，你既然想在我身邊，這樣守下去，就應該把你耀眼的黃發換掉。三年了，你在我身邊守了三年，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如果沒有當初的事情，我還真的會被你感動了。”宋華珊那種冰冷的感覺，把在場的四個人都嚇住了，除了許建飛聽懂了她的話，其他人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更因為宋華珊剛才那個酷酷的禁聲動作，讓花小燦感覺詫異極了，她認識的宋華珊，從來沒有這種冷漠的。
許建飛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量一下，無力的靠在了牆邊。
宋華珊一聲冷笑，“你的許氏，我想你也應該還回來了。當初把霍家打擊的這麼厲害，你現在還獨霸著，有什麼意思？亦或者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你以為認真對我三年，就可以了嗎？”她的聲音格外的尖細，格外的清亮，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華珊？”霍廷宴有些擔憂的叫了她一聲。
宋華珊轉過頭，正好與他的眸子相對，她冰涼的目光再一次讓他的心痛了起來。她瞟了他一眼，沒有同他說話的意思。
“那斯，如果你還真的有些良心，就主動些，把許氏的名字換回來。占了三年，不屬於你的東西，你該還了。”宋華珊此時像極了一個決策著，她的話，每字每句，對許建飛來說，都是不可違背的聖旨。
“華珊，我……”許建飛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傷心與……與悔意。
“嗬嗬，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現在，一切我都想起來了。我們就當沒有認識過，你做你的那斯，我做我的宋華珊。”她絕絕的說道，把他的後路全都堵死，不給他再有掙紮的機會。
“我……我……”許建飛，還想說什麼，可是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現在根本沒有任何位置說話，“對不起~”也許，他現在能給她的，也就有隻有這一句。
三年前，當他收到姐姐的信息，跑車快速衝過馬路，宋華珊像一隻蝴蝶飄出去的時候，他就打定了主意，如果她活下來，他一定要照顧她的後半生。
所以，他以愛人的身份守了她三年，無怨無悔。在這三年中，他假冒她的愛人，保護她不受傷害，在漫長的時間裏，他對她的感情也發生了改變，由原來的同情，變成現在濃烈的愛意。
宋華珊，從第一次相見。你受驚的看著我時，我便已經陷進去。可是無奈我成了殺害你孩子的凶手，我們再也不能有任何交集。
看著許建飛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離開這裏，花小燦等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疑惑。
宋華珊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花小燦。
“小燦，我現在沒有事情了。你不用再照顧我了，你和向愷峰也有屬於自己的生活，今天我就出院。”宋華珊把話說完，沒有等他們回答，她便先行走進了病房。
花小燦，向愷峰，同時看向霍廷宴，連他的表情也變得難看起來。宋華珊突然好了，而且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但是性子好像也變了。
“我先進去。”霍廷宴說了一句，便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華珊。”霍廷宴走進去，走到宋華珊的背後，攔腰抱住了她。
他的頭，輕輕靠在她的肩上，鼻息呼在她的耳側。“謝謝你能醒過來。”他長歎一聲，心情也頓時輕鬆起來。他享受這一刻兩個人的親近，此時的寧靜溫馨，是他想了很多年，盼了很多年的。
可是，下一刻，宋華珊卻扯開了他的手，向前走了一步，轉過身，麵上帶著生冷，“我想，我們不需要刻意的親近。”她的聲音像冰錐一樣紮進了他的心裏。
“華珊……”霍廷宴被她的話，說愣了。
宋華珊抬起頭，挑了下眉毛，“霍先生，請你叫我宋華珊，或者宋小姐，你這種直接稱呼，我受不起。”她的話中，總是話中有話，話中帶刺。
霍廷宴剛抬起的手僵到了半空中，“華珊，你不是全想起來了嗎？難道你的記憶中沒有我？”他急切的問著，他不允許，他一點也不允許，他不允許她忘記了他。
“嗬嗬，”宋華珊冷笑兩聲，她又向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同他的距離，“記憶中沒有你？怎麼可能？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用心去愛的男人，你也是第一個把我的心傷得透徹的男人，我又怎麼會忘記？？”
聽到她如此說，霍廷宴向前一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我們重新來過吧，我現在明白了一切。”他的表情中帶著濃濃的悔意，都是他之前的大意，才讓她受這些傷害。
“重新來過？嗬嗬，似乎你之前對我說過這些話，我和你重新來過，而你的目的就是讓我替你生孩子。現在好了，孩子沒有了，我們不能再重新來過了。”宋華珊側過頭，沒有再看他，生冷的感覺，把他排斥到了千裏之外。
“華珊，對不起。我不知道，這前我……我誤聽了許語飛的話，我才……”霍廷宴切於解釋，可是情急之下，卻找不到更好的話。
“誤聽？她既然把你害的那麼慘，你又怎麼可能輕易信她的話？在舅婆家時，你怎麼對我說的？你就是用這種懷疑的方式愛我的？”宋華珊連連反問。
霍廷宴握著她的手鬆了下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資格說愛她了。
“從第一個孩子，到現在第三個孩子。當然，你根本不相信我剛嫁給你時，懷過孕。在你的眼裏，我宋華珊不過就是一個攻於心計，貪慕虛榮的女人。結婚三年，你把我當成陌生人。雖然之後你說過不在意，可是我太了解你，你以為我當初騙你，所以一直耿耿於懷。”宋華珊的話，像是看透了一切。
“到了現在，你大概還是懷疑我當初有沒有懷孕。父親去世了，你可以去問小張，當初我求著他，不讓他告訴你的。我不讓他告訴你，完全是怕你為了孩子的事情分心，可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用這個原因，把我晾在了一旁，這一晾就是三年。霍廷宴，你告訴我，一個女人到底有幾個三年？”宋華珊的眼淚隨著她的話也落了下來。
霍廷宴痛心的看著她，手指為她拭著眼淚。
宋華珊盯著他，“你有資格碰我嗎？”
她的話，極具攻擊性。霍廷宴的手悻悻的落了下來，他沒有資格。
“我現在醒了，之前都是我太愚昧，以為隻要守著你，一切就會守得雲開見月明。到了現在，我才知道，我自己是那樣的幼稚。三年後，你對我說愛了，可是卻因為許語飛的話，你再一次懷疑我，恨上了我。而且這一恨便是三年，你恨到居然可以讓我自己跌下樓梯，讓孩子流掉。六年，已經六年了，我已經由一個少女，成為一個漸漸老去的女人。霍廷宴，你能給我的，除了無盡的傷害，還是傷害。我這次能夠醒來，還多虧這一摔。所以，我們之間扯平了。我不想再見你，也不希望你對我還報有留戀，以後，我們各自走各自的路。”宋華珊最後這一句話，把兩個人的未來都定了性。
霍廷宴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重新來過，這句放在他說過了，重新來過之後，再一次給了她傷害。請求她原諒，她根本不可能給自己後路。
“好了，霍先生，我要收拾東西出院了，如果沒有事情，還請您先回吧。”宋華現沒有等他說話，便開始趕客了。
她轉過身，彎下腰在床下拉出箱子收拾東西。
宋華珊醒了，徹底的醒了。她已經由那個懵懂的女孩成長為一個知性的女人，她再也不是原來那個為了情可以受盡各種傷害的女人，她獨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愛情，現在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一種身外之物。
“華珊，這是你愛吃的水晶丸子。”花小燦用勺子舀了兩個丸子，放進了宋華珊的碗裏……
“華珊，這是蓮子湯，很甜的，你以前最愛吃的夜宵。”霍廷宴端著一個小青碗湊到了她的麵前。
宋華珊抬起頭，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謝謝，我可以自己夾。”她有些生冷的道謝，弄得花小燦和向愷峰都微愣。
“小燦，我還是宋華珊，你不要多想。”看著花小燦疑惑的目光，宋華珊吃了一小口米飯，被充道。
“哦。”花小燦應了一聲，低下頭扒拉飯，但是心裏窩著話，非常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