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願地捕捉到了“訂婚”兩個字,神色一緊死死盯著何連成,覺得身子一下就軟了,似乎連問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敢否認嗎?”劉天問。
“我沒有訂婚,隻是雙方父母見了麵而已。”何連成低啞地說,“我不可能和別的女人訂婚。”
“嗬,股份都拿到手了,你以為這婚事你賴得掉嗎?”劉天重新拉起我的手說,“跟我走,別理這個表裏不如一的混蛋。”
何連成幾步擋在我和劉天麵前,看著我說:“你要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不可能和你以外的女人的訂婚。”
“那劉天說的是真的嗎?”我出奇地鎮定下來。
“劉天說的是真的,我說的也是真的。”他直視我的眼睛,眼神裏沒有一絲閃躲。
“你中午和我說,不管我聽到什麼都要相信你的話,是在這為這件事打鋪墊?”我反問。
他點了點頭,說:“是,我怕引起你情緒大的波動,影響到孩子,沒有直接說。”
我轉頭看著劉天,很堅定地說:“劉天,我們兩人能走到這一步確實不容易,我選擇相信他,不想再誤會下去。”
劉天很吃驚地看著我,像是突然之間不認識我一樣,他苦澀地笑著搖頭說:“我終於知道了我的可笑,再見。”
他說完轉身就走,外麵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雨,漫天的雨霧當中,他的身影越來越遠,終於湮沒在一片細雨裏。
何連成扶住我的肩,把我扳到與他四目相對,然後認真地講:“謝謝。”
他脫下外套,披在我頭上,拉著我一起來上了車。
下雨以後的帝都,每條路都變成了停車場。車子裏放著舒緩的音樂,他扶著方向盤,看著前麵動也不動的車流,一點也不著急,拉過我的手放在嘴邊吻了一下說:“在這一刻,忽然覺得就兩個人這樣天荒地老也挺好,爭那些有的沒的,也怪沒意思。”
我的手被他吻得一熱,迅速躥上來一股暖流,我不可竭製地紅了臉,覺得自己忽然變成了一個初戀的女孩子那樣,心裏亂成一片,卻覺得隱隱甜蜜。
我轉頭看向他,他也正巧望過來,臉上綻開了一個笑。他的眉眼依舊,隻是在額心出現了一道淺淺的細紋。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上去,低聲問:“你這段時間一定很累。”
“比你要好得多,畢竟我有老爺子的勢可以借,而你卻隻能靠自己。”他笑起來,嘴角有一種往常沒有的暖意。
“其實說起來,我還是依賴於從你爸爸哪兒拿到了兩百萬現金,才能真有膽子接下阿卡的項目。”我把何蕭做為何則林的代理人,到醫院和我談判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何連成。
“真沒想到,我在老爺子眼裏,這麼便宜。”他不甘心地說了一句,“我以為怎麼也要千萬以上。”
“這是用來收買我的,讓我五年之內不主動與你聯係。”我看著前麵一水兒的紅色尾燈說著,眼神有點飄乎。當時的決定,如今想來太過倉促。
其實何連成的性格屬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這樣實話實說必然會引起他的無理取鬧。
不過,這一次出乎意料,他竟然沒鬧,反而探過身子在我臉上輕啄了一口說:“我其實你知道我失憶以後,會直接追過來質問,甩我幾個耳光的準備。後來,一直等不到你,我就有點心急,以為你毫不猶豫就放棄了。”
我聽著他的話,能夠想到當時他心情怎麼樣。又想到了那個雨夜,我們差一點生死相隔,抱起他的手揉搓了一下說:“我當時以為你是真的失憶,想著這樣也好,至少你回到了平靜的從前,以後不會因為我遇到這麼多的禍事兒。”
他有點被我的舉動嚇著,眼角跳了跳,滿眼歡喜地探過身子,把我抱到懷裏重重地親了一口。
這時後麵的車子突然按起了喇叭,抬眼一看,我們前麵已經沒有車子了,路神奇的在堵了四十分鍾以後暢通了。
當天晚上,他賴在我家不肯走,我也貪戀這種難得的平和溫暖,半推半就地同意他留下來。
房間裏隻開了一盞台燈,光線柔和。何連成躺在我身邊,輕輕摟著我,手腳僵硬不知往哪兒放,生怕不小心碰到了我肚子裏的寶寶。
我往他懷裏鑽一下,他就往外挪一點。忽然我肚子裏傳來一陣讓我心顫的動靜,就像一個小家夥兒在敲門一樣。
我馬全身靜止,何連成嚇了一跳忙問:“怎麼了?”
我不說話,拉著他的手放到肚子上。
小東西像是和他迷藏一樣,他手一放上就馬上停了下來,他一離開又動起來。連番幾次,何連成終於摸到了寶寶的第一次胎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