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連成的話讓我覺得心驚,就像猜測了許久的事情一下子坐實。既然程麗娜肯出來做證,那就說明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我突然又想起來——程麗娜為什麼要做證?她不是想以此為條件,與楚毅和好嗎?如果這件事是真的,楚毅肯定會迫於這件事的壓力,與她和好!

這麼一分析,我反而覺得這事中間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

我的每一個表情都沒能瞞過何連成,他問我:“怎麼了?想到了什麼?”

對於他我是沒話想隱瞞了,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仔細一聽也覺得奇怪,就說:“那我們更得見見程麗娜了,如果不是楚毅,咱們也不能給人家黑鍋背。”

話雖如此,我心裏還是忐忑,但還是同意了何連成的話。

彭佳德打電話過來,說了時間和地點,到時他會帶著程麗娜一起出現,問及他是如何約到程麗娜的。彭佳德笑了笑說:“她和楚毅離婚的時候,沒有拿到公司的股份,楚毅給了她一獨立的公司,她經營了幾年,已經入不敷出了,我這邊沒用什麼手段,給了她一個天價收購她那間快倒閉的公司,這是交換條件。”

我無語了,在經濟社會中好多看似複雜的事,一涉及到錢,反而變得簡單了。

一切定好,我反而定了心神,等著彭佳德安排的見麵時間。

我與何連成是提前到的,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彭佳德才和程麗娜才一起來到,他是沒想到我們會這麼早,隨口問了一句:“來一會兒了?”

“嗯。”何連成應了一聲,就把目光轉向了程麗娜,很禮貌地點了點頭說,“你好。”

程麗娜沒說什麼,直接坐了下來,端起服務員倒好的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說:“真沒想到,再次見麵是在這種場合。”

她這句話是對我說的,我們兩個二十歲認識,在一起親似姐妹的好了幾年,然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楚毅的床,把我從這場婚姻裏踢出了局。想想,人生如戲。

“我也想不到。”我原以為再次見到程麗娜,我就會淡定如初,會原諒他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高估了我的氣量,一說話我就覺得胸口壓抑得難受,恨不得現在離席而走。

對於小三兒這個物種,我是不屑的,否則也不會當年負氣不動腦子的就直接提了離婚。自己雖然是沒有過錯的一方,卻落了個淨身出戶的結局。不過話說回來,對於楚毅的那點錢,我一直就沒真正看到眼裏。

“你可能還在恨我吧?”程麗娜臉色暗了暗,不知是自己良心發現了,還是她覺得在幾個了解她上位史的人麵前,有點臉麵上過不去。

“談不上,要是楚毅自己有定力,也不會出這樣的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我們也都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什麼恨的愛的,想不起來了。了”我淡淡的說,語氣雖淡,心裏卻像撒了一把鹽,沙得心裏難受極了。

“我知道何連成是你真心愛你,彭佳德是真心幫你們,而我現在反而成了孤家寡人,楚毅離婚後,對我一分情分也沒有。我才明白,男人真正看重中的不過是血脈親情,而我和他在一起幾年,連個孩子都沒有。現在想來,做為女人,我是失敗的。”程麗娜繼續說著。

我有點不想聽,我來是聽關於寬寬的事的,並不想聽她說自己的血淚史。

她現在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與我沒有半分關係。於是,我就開口說:“你說的這些,和我真沒多大關係,我們已經有獨立的生活軌道了,而且要不是寬寬的事,我和你不可能有見麵,不可能有交集。”

這個女人在三四年前,還是以貴婦的身份站在楚毅身邊,是赫赫有名的楚太太,。而當他們兩人一起出現在我麵前時,她那麼高傲漂亮,看著我猶如看匍匐在地的螞蟻。現在才三年多的時間,她竟然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她顯然是精心打扮以後才來的,臉上妝容精致,眼線腮紅粉底一樣不少,但是不管她怎麼化妝,也掩飾不了在麵具下麵的疲憊和衰老。

與幾年前相比,她變化很大。

我也覺得奇怪,錢不是可以支撐一個女人美麗下去,與衰老抗衡嗎?

“我想和你單獨談談,關於寬寬,可以嗎?”程麗娜見我在打量她,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何連成不等我回答,直接說:“彭佳德答應過你什麼,我不知道,但是他是我朋友,他既然答應下來的,我一定會做到。寬寬是我們兩個的孩子,有什麼你一起說,這裏麵沒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