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身上趴著我們期盼以久的小女兒甜甜,這一刻心裏的幸福感是滿溢的。

在幾年前,我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也從來沒想到過在經曆過離婚以後,我還能獲得愛情和幸福。在當時,我一頭鑽進紫金台時,對身後的路是沒規劃的,甚至覺得隻要能把孩子順利養大,我這一生是不奢求任何結果的。

遇到何連成,然後我的人生發生了轉折。

雖然我在人前表現得很淡定,從來不介意別人對我的看法,可我介意別人對孩子的看法,我不願意人們知道我在那裏工作,是不想孩子落下野種的罵名。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生了元元和童童以後才懂的,當時我完全無依無靠,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還有受了傷的父親,漂在帝都。

在紫金台,我不是沒想過掙一些更快的錢,但是想到元元和童童,我忍住了。我自己的底線也不允許我再往下墮落一步,總覺得某些路一旦邁出去了,就永遠沒機會回頭。

何連成給我的第一感覺並不太好,一張惹人注意的臉,還有身價,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不是適合托付終生的良人。

他的輕佻寫在臉上,初次見麵時他樂嗬嗬地叫了一句:“嗨,美女。”

花花公子!

我當時在心裏如此做界定,同時也知道或許今天晚上又遇到了一條大魚。

那天是他請客,錢花得跟流水一樣,酒喝得跟澆菜園子一樣,姑娘們叫了一屋子,我是去的晚的,然後坐在最末位的位置,他眼尖向我招了招手說:“嗨,美女,到我這邊來坐。”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吸引了他,讓他對我青眼有加。

為了錢,我們要忍受客人的手腳,甚至要表現出很享受的樣子。我做好心理建設坐到何連成身邊,出乎我意料,他隻是隨意把手搭在我肩頭,裝作很輕佻的樣子,實際上一晚上最過分的動作也不過如此。

送走他們,他回手給了我一把鈔票,輕聲說:“不錯,懂規矩,下次回來還找你。”

“謝謝先生賞臉。”我對他笑得滿麵春風。

後來我有問過他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他歪頭想了半天才說:“有那麼點與眾不同的氣質,讓我覺得你不屬於那個地方,是個有故事的女人。”

“那個地方的女人,哪一個沒故事?”我反問。

他笑了笑,俯身過來親了我一口,低聲說:“不是那種故事,你身上的氣質是別人學不來的。我能看得出來你小時受過良好的教育,包括家教,甚至直覺告訴我,你的生活一定很優渥過。”

我有些聽不懂,反問:“這個看得出來?”

“當然了,比如說我看到何蕭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個私生子。”何連成說著,故作神秘地湊了過來,直直盯著我的眼睛說,“每個人眼睛裏都藏著自己的過去和人生規則,你怎麼偽裝怎麼化妝,眼神不會變,眼底的東西不會變。比如說,我能從何蕭的眼裏看出怯懦和不甘心,還有毒蛇一樣的陰冷,不管他怎麼隱藏,都藏不住這些。”

我不知道他講的是真是假,但是知道他對我的第一印象還好,我鬆了一口氣。

出身風塵的人最怕的就是遇到客人,然後假戲真做。

我不喜歡這個套路,因為我不想憑著一個女人的身體去綁住一個男人,這是最不靠譜兒也是最不安全的手段。

我想做他的女人,就做那種他永遠也舍棄不了的,一生一世都對我上癮的。我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和他平起平坐,而不是卑微從屬或者附庸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