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傅鴻吟手中的藥瓶拿走,傅鴻吟這才向忠福解釋道:“王爺,這位是家師他老人家的醫術,遠在臣之上。”
忠福神色不明,一雙眼隻直直打量著喬遠朝,片刻才恍然欣喜道:“既是國師大人的恩師,那自當由這位師父親自醫治太子殿下,更為合適。”
他這番話,明顯有著幾分恭維的意思,但喬遠朝絲毫沒將這些話放在心裏,他接過真心淚之後,就直接走向太子雲靖柏,開始替雲靖柏把脈。
傅鴻吟就趁著這個機會對忠福說道:“王爺,此處由我師父照料,臣還有其他事,可否先退下?”
忠福現在一心都放在太子身上,自是無暇顧忌傅鴻吟的去留,當即就吩咐小太監,將人帶了出去。
傅鴻吟離開辰陽殿不遠,就自行告別送他出宮的小太監,轉而去了禦林軍統領陳謙和處。
“微臣這幾日一直讓人在暗中留意那位攝政王,說來也怪,這位王爺平日裏都隻是守著太子殿下,並沒有其他古怪舉止。”陳謙和將這個月調查的結果說了一遍,繼而看向傅鴻吟,一臉詫異的道:“國師大師,您說有沒有可能是我們都猜錯了,這位攝政王興許原就是先皇選定的,先皇在世時信任此人,於是就特意留下這一手,用以保護太子殿下。”
這種猜測傅鴻吟也想到過,但他卻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先皇崩逝之前,神智尚且清楚,他應該清楚曆朝曆代,就沒有宦官稱王的道理。”
他皺了皺眉,心中隱隱有些擔憂,但還是很快又對陳謙和道:“既然宮裏找不到此人的把柄,那就去宮外找,我記得宮中諸位公公入宮之初,都是要在司禮監留檔的,那裏總歸有老人可問。”
陳謙和頓時明白傅鴻吟的意思,剛想說現在就去司禮監一趟,傅鴻吟就改了口,“司禮監那邊還是我自己過去一趟,陳將軍要時時留心辰陽殿那邊,不易暴露自己。”
說完這番話,傅鴻吟也沒等陳謙和再說什麼,就自行出門,朝司禮監方向走去。
司禮監在宮中眾人眼中,是最為齷齪惡心的地方,因為但凡剛被送進宮的男子,都要經過司禮監淨身,才能步步青雲,走到其他宮中。
傅鴻吟還未邁進司禮監的大門,就聽到院子裏傳來嘶喊聲,接著就看到一個年紀不過七八歲的小太監,端著一杯血水,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小太監將血水倒向院中拐角,回身時才看到站在門口的傅鴻吟,不由楞住,但很快就扯著嗓子問道:“你是何人?”
傅鴻吟上前幾步,將腰間彰顯身份的令牌遞給小太監看,小太監隻是看了一眼,就瞬間跪到了地上,“拜見國師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險些衝撞了大人。”
但凡進入宮門,不論是年長的,還是年幼的,隻要在這層層宮牆中待的久了,誰都會成為人精。
傅鴻吟也沒看跪在腳下的人,隻抬頭打量了一下院中各處,然後才冷著聲問道:“你們這、誰年紀最大,入宮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