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院子的路上,途徑禦花園,瞧見桃花樹下擺著茶桌,茶桌上放著點心四樣,清酒一壺,而坐在茶桌兩側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青荷與顧寧安。
兩人雖然分別坐在兩側,卻雙手交握放於桌麵之上,顧寧安更是看著對麵的青荷,肆無忌憚的說著些濃情蜜意的話。在沈素言聽來,實在有些令人作嘔。
冬梅也瞧見了二人,微微吃驚,抬眸看了沈素言一眼,而後心中一陣心疼。鬥膽道:“夫人,我們......”
“我們走。”
沈素言說話幹淨利落,冬梅卻以為她生氣了,忙跟上她,開口勸慰道:“夫人,您千萬別往心裏去。想來那青荷也不過是眼下風光些日子,日後受寵的還不一定是誰呢?您可千萬別生氣啊!實在不值得。”
沈素言忽而停下來腳步,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的冬梅,道:“我何時說過我生氣了?”
冬梅微怔:“難道夫人並未生氣麼?”
“我什麼好生氣的?恩?”
“可......可......夫人明明那麼愛大爺......”
“我愛他?”她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怕是我今日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
冬梅是徹底懵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總擔心又說錯了話。在她的印象中,夫人很愛大爺,大爺迎娶芷姨娘那日,若是夫人愛極了大爺,又怎麼做出那樣極端的事情。
現在的夫人當真是教她萬分迷惑,難道......自那次的事情之後,夫人已不愛大爺了麼?
“夫人,是不是因為大爺傷了您的心,故而您決意不再愛慕大爺。因此,方才看到大爺與荷姨娘恩愛,才會不吃醋,不生氣。”
雖然冬梅說的不全對,可是她要是這樣認為,倒也合情合理。思及此,看著她道:“可不是如此麼?顧寧安心裏沒我,我又何必因他吃醋生氣,我又不傻。”說著,徑直朝著院子走去。
冬梅一時間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滋味,也不知道該不該替沈素言高興。她想的深刻,沈素言現在畢竟是生活在顧府內,若是毫不顧忌大爺,怕是日後的生活有阻礙......奈何夫人現如今與以往大不相同,乃是生了玲瓏剔透心的人兒,在這顧府內,是否即便沒有大爺的關照,也能護得自己周全。
一時間心緒煩亂至極,隻好克製自己先不想此事。
回了院子,沈素言這廂方坐穩了椅子,就有人前來問安,倒也稀奇,此時並非晨起時分,太陽落山,橘紅色的晚霞布滿天空,芷姨娘這個時候來問安,說好聽些許是來問晚安的,說難聽點,定是有事求助於她,且與荷姨娘有關係。
眼瞧著冬梅引芷姨娘主仆二人進來,待冬梅將芷姨娘安置在凳子上,她斂了斂眉眼,將手邊的茶端起,素手掀起茶蓋,先是湊上前嗅了嗅茶香,而後淺淺的飲了一口,方才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芷姨娘有被冷落之感,可是她現在沒了顧寧安的寵愛,無權無勢,哪裏還有在沈素言麵前囂張跋扈的資本。雖說知曉沈素言是故意如此,但她仍得忍著,這個時候不忍,往後的日子恐怕更加不好過。
可是這一忍,便是近一個時辰,芷姨娘早就坐不住了。看著沈素言拿起一塊點心往嘴裏送,她深吸一口氣,立刻道:“夫人,你可知今日在府內花園裏,發生了多麼荒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