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沈素言麵前，她瞧著兩人，麵上沒有一絲笑意，不是她不想笑，而是她已經笑不出了。
“你們兩個跟著我多久了？”
冬梅和星鳳相視一眼。
冬梅先道：“說實在的，奴婢也不知道跟著您多久了，隻覺得好久好久了。”
“奴婢......”星鳳微微遲疑，道：“奴婢原本是荷姨娘的奴婢，多虧您救了我，我才沒被趕出顧家，後來顧家倒了，奴婢就一直跟著您，跟了多久，奴婢也沒算日子，想想也有好多年了。可是，在奴婢看來，隻要能跟著您，一輩子也願意。”
“我怎麼忍心讓你們兩個如花似玉的人兒跟著我一輩子呢？”
“王妃，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星鳳有些緊張，因為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些什麼，暗地裏拽了拽冬梅的胳膊，冬梅一把抓緊她的手，暗地裏給她勇氣。
沈素言將桌上放的兩個布袋子分別放在冬梅和星鳳的麵前：“這裏麵各有五百兩銀子，是我給你們準備的嫁妝，本來要等著你們出嫁那天再拿出來交給你們的，可是現在等不到了。”
“王妃，您......”
“你們誰也別說話，聽我跟你們說。”沈素言道：“我要離開王府了，今後不知會如何，唯獨放心不下的是你們兩個。你二人拿了這嫁妝，去嫁個好人家，我也安心。”
“王妃！”兩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奴婢不離開您。”
沈素言鼻息間有些酸澀，含淚看著兩人：“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們遲早是要嫁人的。我離開王府之後，不知會去什麼地方，不知會遇上什麼人，你們跟著我，一來是累贅，而來，我也會拖累你們。”
“可是王妃，離開了您，我們又能去哪兒呢？”冬梅含淚道。
“天涯海角，總有你們的容身之所。況且，你們的父母俱在，拿著這麼多銀子回去，父母也高興。留在父母身邊盡孝亦可。”
冬梅和星鳳痛哭流涕，她們知道總有一天會跟神沈素言分別，可是她們沒想到，分別來的這樣快。
當晚，三人說了一晚的話，皆依依不舍。第二天一早，沈素言安排人將星鳳和冬梅秘密送了出去。
房內隻剩下沈素言一人，她看著眼前的海棠花，眸中含淚。抬手觸碰著海棠花的葉子，指尖在海棠花盛開的花瓣指尖流連。
“寒川，我能夠清楚的回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那個時候的你意氣風發，瀟灑非常。初見你時，我並沒有太大的感覺，後來才知，你第一次見我，便有驚為天人之感。我自覺生的不美，對你這番話總是半信半疑。”
“你我之間經曆了許久，當年你去沅國打仗，我在都城得知你戰死，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我不顧一切的去尋你，想要見你，那時的勇氣，我現在亦覺得心驚。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也那麼勇敢過。”
“我們準備在一起時我就想了很多，很怕有一日，我們會分離。你那時候對我說，不要怕，有你在。我現在想想，不覺安心，隻覺悲涼。寒川，經曆了這麼多，我意識到，人是會變得，一個人的承諾，那個時候是值得相信的，可是過了那個時候，亦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