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伺候在門外的小廝,聽到屋內的動靜不對,進屋查看時,兩位老爺子已倒在地上,七竅流血,人事不知。
幾乎是立馬被這場麵給驚住了,嚇得連聲大喊:“來人啊,來人啊,出事啦!”
而葛家的大宅在這一刻也頓時慌亂了起來,尤其是伺候在主院的丫頭小廝們,如同無頭蒼蠅似的亂竄,隨後被趕來的葛家的主子們,全都給看押了起來。
待到香枝兒與小石頭被請來之時,看到的便是大夫正搖著頭對葛家眾人,語氣沉重的說道:“兩位老爺子已氣絕多時,小老兒回天乏力!”說完,很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小石頭與香枝兒兩人,幾乎是同時奔跑至周福生的身旁,小石頭更是連聲大喚:“阿爺阿爺,你快醒醒呀!”伸出手輕輕的推了推,卻是毫無反應。
香枝兒也是神色慌亂,先是查看了一下他的氣息,再顫抖著伸手去摸他的脈搏,但是最終頹然,周福生混身上下,已是毫無生機,甚至因為血流了滿麵,看上去十分的淒慘。
她的醫術再高明,也不能起死回生,正如剛才那位大夫所言,兩人已氣絕多時,再無救回的可能。
香枝兒自然一眼就看出這是中毒的跡象,且毒性十分霸道,沾上一點便能即時斃命,更何況是合著酒喝入腹中,在烈酒的作用下,越發的激起藥性,毒發時間更短,更快的取人性命。
想周爺爺這樣好的人,卻不想橫死青州城,這讓香枝兒心中大慟,眼淚也頓時刷刷的往下落:“周爺爺,周爺爺……”抽泣出聲,已是不能自禁。
她完全想不明白怎麼就發生這樣的事了,他們已經商定好了第二天就離開的,江湖雖然是是非之地,但對於退隱江湖十多年的周福生來說,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的才是。
但現在偏偏就發生了這樣的事,這讓他們如何接受得了,尤其是小石頭,整個人跟傻了似的不停的喚著阿爺阿爺。
香枝兒淚眼婆娑的看著他,語聲哽咽:“石頭哥哥,石頭哥哥……”
輕聲的喚著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他的話,因為此時此刻她自己也悲痛難耐得不行,她自己都無法聽進一句安慰之語,又如何能開口說。
這不是她的親爺爺,但周福生待她,卻比親爺爺更親,且這十多年來,對她也是悉心教導,原本還想著能讓他安享晚年,但不想他居然就這般的去了,這如何能讓人接受得了?
兩人守在周福身跟前,怔怔愣愣的傷心難過了好一陣,都無法回過神來。
最終是香枝兒強忍著悲痛,走到葛家如今的主事人,葛洪天長子葛大爺身前問道:“請問葛大爺,我周爺爺何以會如此?”
他們來青州城,並沒有惹下什麼致命的大禍,而周老爺子會如此,定然是受了葛家的牽連。
他們江湖中人本就恩怨糾纏,不定什麼時候就得罪了人,而人家趁著這個機會來報複,也不是沒可能,所以說周老爺子完全是遭了魚池之殃,連累老爺子連命都沒了,葛家難道就沒有一個說法?香枝兒壓抑著憤怒想道。
葛大爺此時也是雙目含淚,正傷心老父身亡:“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沒有料到,兩位老爺子……我已經讓青山去查此事了,伺候的丫鬟小廝,連帶著與之有關的下人,全都羈押起來,一個沒有遺漏,待到問出結果來,我一定第一時間告知你們知道。”
香枝兒紅著雙眼,微微點了下頭,兩位老爺子中毒的經過還沒有查清,還不到定罪的時候,他們倒也著實不必先起內訌,況且葛老爺子也一並中毒而亡,葛家人也正是在傷心的時候,更何況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兩家人合在一起,齊心協力找出真凶來,方是上策。
“有勞葛大爺了,若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我與石頭哥哥絕不推辭!”香枝兒說完再不理會他們,徑直走到小石頭身旁。
小石頭仍是一副神情呆滯的模樣,完全沒能接受現實,香枝兒長長一歎,周老爺子是她唯一的親人,如今連唯一的親人都這樣離開了,他一時無法接受現實,也是應該的。
香枝兒努力壓下心中的悲痛,隨手抹去眼中的淚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石頭哥哥,你現在要清醒一點,要冷靜一點,咱們現在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周爺爺就這麼去了,想來他走的也很不甘心,咱們應該查找出凶手來為他老人家報仇雪恨,讓他也能走的安心一些!”
她說到此處,也是滿臉的憤恨之色,她一定要查出凶手來,將之繩之以法,連退隱江湖許多年的老人家都不放過,對方也太過窮凶極惡了些。
小石頭聽到她這些話,才猛的醒過神來似的,轉頭看向香枝兒:“你說得對,我們要為阿爺報仇,報仇!!”最後兩個字幾乎是用喊出來的,語聲中帶著些淒厲,聽著讓人膽寒。
香枝兒聽著卻一點不見害怕,反倒覺得神情振奮,見他不再是像剛才那樣神情呆滯,但現在卻是一臉的憤怒仇恨之色,臉色暗黑陰沉如火山般,隨時都能爆發出來一般,整個人都充滿了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