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蘇遇森現身病房。

她狼狽的躺在那裏,動彈不得,也無處可躲。

他坐在她床邊,擦幹淨水果刀,用那雙被媒體稱為上帝藝術品的手,動作優雅而緩慢的給她削著一個蘋果。

這天,溫顏才知道,原來最初爆料自己的人正是蘇遇森。

溫顏確實很喜歡蘇遇森,這麼多年,在這個浮華的圈子,她遇見這麼多人,蘇遇森始終是她心頭的白月光,因為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她雖然當了蘇遇森幾年經紀人,可那幾年,她卻連他的手都沒拉著。溫顏對蘇遇森是動了真心的,比起他這個人,她更想要他的心。她想要他喜歡上她,心甘情願和她在一起,而不是迫於無奈。

隻可惜,蘇遇森紅的速度比她想象中更加快。她企圖替他量身打造一個精致的鳥籠,將他困在自己身邊,可他卻在鳥籠建好之前就展翅高飛了。

“為什麼?”可是溫顏不明白,她明明那麼喜歡他,明明對他那麼好,她突然想到什麼,“造謠你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信我,你信我……”

可蘇遇森信不信已經不重要了,她如今落敗成這樣,事業盡毀,臉變得如此可怖,躺在床上連健康的身體都沒有。

她頹然麻木的躺在醫院養傷,終於在大半年後找到機會再次自殺。

這一次,沒人及時發現救下她,溫顏真的死了。

溫顏的一生,從輝煌到淒慘落敗,不過匆匆七、八年。

畫麵飛速跳動,溫簷被迫對溫顏的一切感同身受,星光華服的光影、璀璨閃耀的媒體和舞台、硫酸潑上臉時深入骨髓的痛、一次次自殺又被救回的悲涼、呼吸停止那刻身體感受到的冰涼……

最終那刻,徘徊在溫顏心裏最多的,是對蘇遇森的悔。

不是對他做了那些事的懺悔,而是後悔那時沒有早一點睡到他。早知道不可能讓他心甘情願,早知道最終會被他搞死,當年她就不該心軟,玩什麼攻心感情,早在第一次有機會時就該直接睡了他!

溫簷:……

這是一個到死都不忘記浪.蕩.的女人,倒也初心不改,始終如一。

####

溫顏三十二年的人生記憶在數秒時間裏篆刻進她的腦海中,就仿佛是溫簷自己的記憶,隨著記憶的席卷而來,那種詭異的無法控製身體猶如在看全息電影的感覺消失了。

整個世界突然清晰起來。

溫簷動了動指尖,發現這個身體已經不在枕頭上。

在她接收記憶的這數秒時間裏,“她”已經自動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風情萬種的撩撥微卷長發,任憑鬆鬆垮垮的領口從肩頭散落,然後朝立在床邊一語不發的人笑了笑:“怎麼了,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溫簷:……→_→

房間裏依然很安靜,另一個人正努力把呼吸聲壓到最低,以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周遭,甜膩曖昧的暗香在空氣裏如水流般湧動,空調送著冷風,吹得溫簷心裏拔涼拔涼。

溫·一臉懵逼·簷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主已經消失不在了,而她不僅穿成了溫顏,還回到了她八年前潛規則蘇遇森的現場。

這是一切悲劇的起點,這天晚上,溫顏終於忍耐不住,想要對蘇遇森出手,她說出的每一句話,做出的每一個舉動,對他而言都是一種羞辱。

他一直以為溫顏是因為看到了自己的能力,就像慧眼識珠的伯樂一樣,所以才會主動成為他的經紀人。

可他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是為了這種事!

蘇遇森雙目緊閉,濃密的睫毛止不住的顫抖,連一絲目光都沒有漏出來,仿佛此刻窺見一絲一毫都是對他的侮辱。

他的所有動作表情都在訴說著同一個訊息:羞憤。

“罪魁禍首”此刻卻僵在那裏。

溫簷滿心尷尬,她這輩子都沒幹過這麼尺度破表的事。

更尬的是,現在她有了溫顏的記憶,發現在她穿過來之前,這位急吼吼的撩王女經紀人已經把所有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一遍。

“小森,別傻站著啊,過來幫溫姐按一下,溫姐疼……”

“溫姐平時這麼疼你,你難得心疼一下溫姐不行嗎?”

“你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讓我花費心思的。小森,機會在麵前的時候如果不牢牢抓住,你可是會後悔的……”

“對了,之前沒告訴你,這戲的編劇和我關係很好,她挺看好你,今天問過我要不要給你那幾場重頭戲再潤潤色,好讓你更突出。”

“傻小子,怎麼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我不美嗎?”

……

軟硬兼施威逼利誘外加色.誘,就差沒直接生撲了。

溫簷:……→_→

媽的,現在這要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