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溫簷掛上電話,重新坐回小會議桌前和企劃組開會。
從救下洛嘉一至今,她大多數時間都在忙工作。大概因為洛嘉一的事,從那天開始,她突然對經紀人這個行業有了興趣。
說的更深入一點,她是對這個圈子產生了興趣。
這個圈子看似五光十色,每一天有無數個人闖進這個行業,帶著各種各樣的夢想,純粹的或是不純粹的。可每一天,也有無數人在這個行業裏受挫。
夢想的翅膀被折斷,人.性的底線被踩踏。
有人承受不住,黯然退場;也有人越挫越勇,勇往直前;更多的人,殺紅了眼,親手折了翅膀拋開底線,隻為了超越周圍所有的人,成為最紅的那個。
社會人生百態,在這個圈子裏愈發碰.撞.激.烈,色調濃烈。
對藝人來說,經紀人無疑是非常重要的角色,是他們的引領人、造夢輔助、心靈支撐……尤其才剛剛入行還沒大紅大紫的新人,經紀人幾乎掌握了他們的全部命運。
造星的感覺,和開拳館教人武術武德,在某個方麵有些微妙的相似。
興趣來的很突然,天時地利人和,溫簷花了兩天購買衣物和日常用品,把公寓小窩整理的妥妥當當之後,接手了原主的全部工作。
起先兩天很是手忙腳亂的一陣,後來憑著原主的記憶,一點點上了手。
經紀人這份工作說直白一點,就是個承接鈕,在公司、藝人和諸多資源方之間成為溝通的橋梁,沒有特別高難的專業度,隻要交.際應酬這塊不是特別差,很容易上手。
至於上手後做的好還是不好,就另當別論了。
原主負責的藝人裏麵,除了蘇遇森和任寧這兩個沒啥水花的小新人外,最重要的便是如今已爬上三線的藝人路桉。
他最近在山裏封閉式拍戲,要全部結束還有段時間,原主之前隔一段時間會去探班,不過他身邊有兩個能幹的助理跟著,這陣子溫簷可以暫時不過去。
她這幾天一直在開會,下半年度已經開始了,路桉的經營方向和數個行程通告以及主攻方向需要在原來計劃案的基礎上再次細化和確定。
今天這個會議也同樣,主要就路桉的造型宣發方向再細節化。
她倒是沒想到蘇遇森會主動要求見她,以他對她避之不及的態度,這讓她有點意外。
這個會議比預計用時更長,等到會議結束溫簷回到樓上辦公室,已經超出她和若泰約好的時間接近兩個小時。
在若泰畢恭畢敬的視線裏,溫簷示意助理關上辦公室的門。
門被關上,室內隻剩下兩人,空氣一下子變得格外安靜。
溫簷穿過辦公間,目光仍停留在手中打開的資料上。
來公司這種地方,她自然不可能穿款式隨意的T恤短褲,她身上這身黑色中袖休閑西服套是原主衣櫃裏沒拆吊牌的新衣服之一,外套及膝,裏麵是一件白色短袖襯衣搭配黑色西裝短褲。
這幾天溫度又有些回升,即便是在空調間裏,走動之後也有些熱。溫簷繞過辦公桌,將文件資料和平板電腦擱在桌上,脫了西服外套,反手搭在椅背上。
西裝短褲的腰身收得很緊,勾勒出極其惑.人的弧度,黑白兩色的衣褲色調對比強烈,襯得她皮膚愈發瑩潤如玉,即便站在辦公桌後麵,一雙長腿依然醒目。
她低頭開了桌上的電腦,用手將滑落頰邊的長卷發夾去耳後,覺察到麵前毫無動靜,有些狐疑的抬頭。
蘇遇森幾乎瞬間移開了原本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因為側頭避視的動作太急,不由的顯出幾分狼狽來,耳尖甚至有些泛紅。
他想自己應該是有些不習慣,畢竟前麵幾次見到她,她都是T恤短褲拖鞋,他甚至好幾次都懷疑她穿的是男款的大褲衩——以至於他差點忘記了她在工作時的模樣和在工作領域的專業度。
“你站門邊上做什麼?”溫簷有點不解,示意了下桌子對麵的椅子:“過來坐。”
他壓下情緒,一言不發的走來坐下。
溫簷向電腦導入資料,瀏覽之前會議的資料,她等了一會,沒見他開口,不由疑惑:“找我什麼事?直說吧。”
他遲疑著開了口:“溫姐,其實我不想繼續拍戲了。”
溫簷揚眉:“哦?不想拍戲?所以你是想回學校專心讀書?”
她知道他之前大學考試成績相當不錯,在學曆普遍偏低的娛樂圈,完全屬於學霸級人物。
她也知道他對拍戲興趣不濃厚,更不是會來事的性子,現階段完全可以把更多的時間花在學業上。
就像任寧,一星期前就被她直接丟回學校。
她是簽約公司後才考的大學,是一所不算很出名的民辦藝術學院,原本是想混張文憑,順帶學一下表演。但在溫簷看來,她如今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也沒有一技之長,所以她勒令她先回學校安心讀一年書。
一年後,看她表現再決定下一步。
如果蘇遇森也想暫時專心學業的話她是讚成的,畢竟他還有一年也要畢業了,不差這點時間。
然而對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有點意外。
“其實……我寫了一首歌,你能聽一聽嗎?”
在原主的記憶裏,蘇遇森和唱歌兩個字壓根就扯不上一點關係,從她成為他的經紀人開始,規劃的方向便是影視劇。
實力演員、拿獎、衝擊世界獎項,便是原主替他設計的演藝之路。
蘇遇森也確實照著這條路走了下去,走的不算順利,但最終還是拿到了不少有分量的獎項。
至於音樂,即便搜索原主全部記憶,這個領域和蘇遇森依然毫無關係。
可現在他卻告訴她,他寫了一首歌?
溫簷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想親自唱給我聽?”
“嗯,伴奏音樂已經做好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借用一下錄音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