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青樓女子
要是讓她死，那很簡單，本王給她毒藥就是。如果不，本王該如何勸阻她？現在她是一心想跟她那個所謂的情哥哥共赴黃泉，本王要用什麼手段來說服她？
慕容風在路上不停地思索，算了！天下何處無芳草，既然她選擇了離開，本王也隻有認命了！不知不覺的，慕容風已經走進了西廂閣。
楚夢語正在鏡子前梳頭，這讓慕容風頗感意外，一個萬念俱灰的人，難道還有心思打扮，這真是有點奇怪了。
楚夢語見他到來，並沒有給慕容風好臉色，隻是冷冷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慕容風沒有生氣，因為對一個一心求死之人，生氣也隻是浪費感情。他慢條斯理地坐在床沿上：“我想好好的和你談談。”
楚夢語哼了一聲：“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
慕容風搖搖頭，感歎道：“瞧你這話說的，你是本王的妃子，明天你就要走了，我送送你還不行嗎？”
楚夢語嘴角抽動一下，她知道這天遲早回來，可是真要來到她還是有些震驚。
“你們決定了？什麼時辰？”楚夢語用顫抖的聲音問。
慕容風輕描淡寫地回答：“殺人當然是午時，這是本朝的規矩。”
楚夢語見事情無可挽回，把手一伸：“拿來。”
慕容風明知故問：“什麼？”
楚夢語把頭一揚：“孔雀膽啊，你不是答應過我嗎！”
慕容風沉默了一會兒：“我有一個疑問，你能夠回答我嗎？”
楚夢語想了想：“我要是不回答，你是不是就不給我孔雀膽？”
慕容風哈哈一笑：“本王還沒有那麼卑鄙，我就是好奇，你要是不回答，我也不怪你。”
楚夢語點點頭：“那你說說看。”
慕容風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和他不是親生兄妹，那麼究竟誰是楚軒的親生孩子，你還是他？”
楚夢語沒有直接回答慕容風的話，而是瞪著奇怪的眼睛看著慕容風：“那天我和他的談話你都聽見了？”
慕容風神情坦然地點點頭：“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對你和別的男人之間的對話自然好奇，所以我不能不聽。”
楚夢語心中一陣好笑，這就是封建王朝的王爺，對於他的女人絕對沒有任何的自由可言。
“你好卑鄙，偷聽別人的談話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楚夢語譏諷道。
慕容風沒有生氣，此時他的心是平和的：“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楚夢語瞪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慕容風：“誰是我爹的親生的，這和你有關係嗎？”
慕容風自嘲地笑了笑：“算了，你既然不說，那我也不問了，問了也是徒增些煩惱而已。”慕容風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這是一瓶孔雀膽，明天用還是不用，我不勉強你，如果你還念本王的一些情意，那還是別用了。”
楚夢語接過瓶子，麵無表情地說道：“不勞你費心了，我自有主張。”
慕容風看著楚夢語俏麗的臉龐，心中一陣淒涼，你這是何苦呢？
第二天的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中，一股股的熱浪蒸烤著那些看熱鬧的人們。楚飛雲被五花大綁著等待最後的時刻。
慕容風坐在監斬棚裏，左手擺弄著那支神聖的令牌，現在隻要他手裏的令牌往下一扔，楚飛雲的腦袋就得立馬搬家。
慕容風看了看時辰，時間還差一刻鍾。這在古代，殺人是要講時辰的，時辰未到，監斬官也不敢輕下命令。慕容風把令牌往桌子上輕輕一放，又扇開了扇子，這他娘的什麼鬼天氣，怎麼這麼呢！他還在這裏埋怨天氣，一個侍衛匆匆走了進來：“王爺，外麵有個婦人要求見王爺，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慕容風很奇怪，有沒有搞錯，我這是在監斬犯人呢，什麼人會挑這個時候求見本王？
“不見！”慕容一甩手繼續扇扇子。
侍衛沒有離開，堅持說道：“可是那位婦人說了，王爺要是不見她，她就立刻撞死在石階前！”
慕容風一拍桌子，氣呼呼地道：“什麼人這麼討厭，把她哄走！”
侍衛一臉的為難：“王爺，那婦人說事情緊急，您還是見見吧！”
慕容風有些猶豫，到底什麼事情讓這位婦人急著要見我，莫非和綁在外麵的楚飛雲有關？慕容風想了想：“她真是一個人來的嗎？”
侍衛點點頭：“是的，外麵就一個婦人。”
慕容風把手一指：“那好吧！反正現在時辰還沒到，你就叫她進來吧！”
侍衛答應一聲出去了，時間不大，一個身著樸實卻不失貴族氣勢的婦人走了進來。她一見慕容風深施一禮：“民婦英弱紫見過王爺！”
英弱紫？好熟悉的名字，這名字本王好像在哪裏聽過，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你是何人？找本王何事？”慕容風上下打量著英弱紫。
英弱紫看了看左右：“王爺，我能不能和你單獨談談？”
慕容風一拍桌子：“大膽，本王能讓你進來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你還這樣囉囉嗦嗦，你要再不說什麼事情，本王立刻趕你出去！”
英弱紫也急了：“王爺，民婦真的有要事相告，請王爺屏退左右！”
慕容風大怒：“來人，把此人給我……”
“慢！”英弱紫見慕容風要逐客，趕忙道，“此事關係到王爺的身世，請王爺千萬聽命婦一言！”
慕容風楞了一下，本王的身世？本王有什麼身世好講？慕容風隨即搖搖頭：“什麼身世不身世的，本王現在沒空，有事也要等我辦完公事再說。”
英弱紫急道：“王爺，等一會兒可就晚了，隻要王爺給我須臾時間，我說完就走。”
慕容風實在猜不透這婦人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他想了想：“好吧！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說些什麼！”
慕容風說完一擺手，那些侍衛知趣地退了出去。
英弱紫見沒有了外人，立刻單刀直入地說道：“王爺你不能殺外麵的那個人！”
慕容風一下子就站起來了：“大膽民婦，你知道我外麵綁的是什麼人嗎？他可是朝廷要犯，皇上親自下旨要斬殺的，你敢胡言亂語，小心本王抓你一同治罪！”
英弱紫一點也沒有驚慌，而是大聲說道：“你知道你要殺的是誰嗎？他可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楚飛雲！”
慕容風聞言如同觸電一般：“你說什麼？他是本王的兄弟，這怎麼可能，你是不是瘋了？”
英弱紫搖搖頭：“我這樣說你也許不會相信，你可以回去問一下你的母親，在二十年前是不是有個叫英弱紫的青樓女子，他們會告訴你一切的。”
慕容風一聽，頓時想起英弱紫來，他驚訝得瞪大眼睛，英弱紫！她不正是我要苦苦找尋的人嗎！隻有她才能知道楚夢語的真實身份。慕容風緊緊盯住英弱紫：“英弱紫，你就是英弱紫？”
英弱紫也是一愣：“是啊！我就是英弱紫！”
慕容風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苦苦尋找多年的英弱紫竟然自己找上門來：“你就是和我父王……”慕容風有點說不下去，畢竟偷情這玩意兒，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英弱紫卻不在乎：“是的，我就是當年和你父王有染的那個青樓女子，而且還和你父王有了一個兒子，這外麵綁的就是。”
慕容風的腦子“嗡”的一下子漲大數倍，我的天啊！這外麵要殺頭的竟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那楚夢語是誰？
慕容風一聽說外麵綁的竟然是自己的兄弟，驚訝得站了起來。這可怎麼辦？刺殺我的人竟然是我的兄弟，那我該怎麼辦？是以牙還牙殺了他，還是看在父親的麵上該原諒他？慕容風陷入兩難的境地。殺他很容易，隻要我一甩手裏的令牌，那楚飛雲就得伏法；要是想救他，那可得費一番周折。現在皇上已經下旨誅殺楚飛雲，我該用什麼理由救他？慕容風來回不停地走著。
英弱紫見慕容風的臉陰晴不定，以為他不會原諒楚飛雲，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王爺，您要是不念及他是你的兄弟，也請王爺看在楚夢語的麵子上饒過他，老身求求王爺了！”
楚夢語？一聽到這個名字，慕容風的身軀如同觸電一般。外麵綁著的是父王的兒子，那楚夢語就不是我的妹子了？慕容風死死盯住英弱紫，急促地問道：“那伯母，那楚夢語她真不是我妹子？”
英弱紫奇怪地看著慕容風：“楚夢語不是已經是你的王妃了，她怎麼可能是你的妹妹呢！”
慕容風搖搖頭，緊張地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要問，當時你生出來的不是楚夢語對吧！”
英弱紫點點頭：“對呀！我和王爺生的是外麵那個楚飛雲，你別問那麼多了，還是快想辦法救救你的這位兄弟吧！”
慕容風聽完這話，有種莫名的衝動：“你說的都是真的？”
英弱紫奇道：“我千裏迢迢可不是來說謊的。”
慕容風心想，這真是太好了，楚夢語不是我的親妹妹，那麼就意味著她可以成為我的王妃。哎呀不好！現在將近午時，楚夢語可不要喝了那孔雀膽啊！
慕容風立刻起身：“現在本王有要事在身，先走了！”他說完他也來不及和侍衛打招呼，立刻衝出帳篷騎上自己的戰馬飛一般地朝自己的府第狂奔而去。那些士兵都傻了，監斬官忽然跑了，我們可怎麼辦呀，這犯人到底殺還是不殺啊！可這有誰能夠回答，有誰敢做主？那些士兵隻好傻乎乎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了主意。
慕容風來到桂王府，他幾乎是滾下馬鞍。他以最快的速度衝進王府，那些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紛紛躲閃。慕容風現在心急如焚，他真害怕楚夢語已經喝下毒藥。
西廂閣，今天的西廂閣怎麼這麼的遠，慕容風恨不得自己有雙翅膀飛到楚夢語的身邊。
西廂閣靜悄悄的，靜得讓人覺得窒息。慕容風用腳踹開早已關著的門：“夢語，夢語，你在哪裏？夢語！夢語！”
慕容風用眼睛快速地掃過房間，隻見在床上躺著一人，正是自己的王妃楚夢語。
慕容風一步一步地走到楚夢語的麵前，他多希望此時楚夢語能坐起來和自己說話，哪怕就是怒罵本王幾句，本王也是會開心無比。可是，床上的楚夢語一動不動，嘴角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血痕。
慕容風像瘋了一樣撲過去使勁地搖晃著楚夢語：“夢語，我的好夢語，你為什麼這麼傻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來人！快來人啊！”
門外立刻衝進幾個下人：“王爺，您有何吩咐？”
慕容風朝他們吼道：“快去，你們快把辛大夫叫來，不，你們把全京城的郎中都給本王請來，要快！”
那幾個下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床上躺著五王妃，似乎也猜到了什麼，他們趕緊狂奔出府請郎中去了。
慕容風急得幾乎要哭了，她拉著楚夢語的手不停地呼喊：“夢語，你倒是快給我起來啊！你不是說要陪那個人嗎，我沒殺他，你這是去陪誰呀？”
慕容風發泄了一陣，無助地坐在床沿之上，不停撫摸著楚夢語的小手，她的手是如此的冰涼，涼得如一把利劍刺透了慕容風的心。
“來人，快端來一盆熱水，她的手太冰涼了！”慕容風胡亂地下著命令，仿佛捂熱了楚夢語的手就能救活她一樣。
下人也是不知所措，一個手腳利落的下人很快就端來一盆熱水。慕容風趕緊把楚夢語的手放進熱水裏：“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冷去，你給我活過來，你聽見沒有，我求求你了夢語！”
他的叫喊是那樣的無助，因為躺在床上的那個女子真的一句也聽不見了。
正在慕容風手足無措之際，下人來報，辛大夫來了。
慕容風急道：“那還羅嗦什麼，趕快叫他進來啊！”
下人急忙地朝門外喊道：“大夫，王爺讓你進去。”
簾櫳一挑，一個五十上下的男子走了進來，他朝慕容風深施一禮：“小的辛弛見過王爺！”
慕容風趕緊讓出位置：“辛大夫，你可算來了，你快看看她怎麼樣了？你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救活他，我求求你了辛大夫！”
辛大夫差一點就癱倒在地，桂王爺平時是個多麼威嚴的王爺，他對別人幾曾用過求這個字眼！
慕容風見他還在發愣，趕緊道：“你愣著幹嘛，你快看看吧！”
辛大夫恍然大悟，他急忙坐下，伸手抓住楚夢語的手。他先摸了摸脈象，然後看了看瞳孔。最後他站起身來朝王爺一鞠躬：“王爺，您還是準備後事吧！王妃恐怕撐不過今日了！”
“不可能！”慕容風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厲聲喝道，“你這個混蛋，你是怎麼當大夫的，她隻不過是喝了點毒藥，你救都沒救，你怎麼就說她沒救了，你開藥，你開藥啊！”
“可是，可是……”麵對有些失去理智的王爺，辛大夫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慕容風可不管那麼多，他一個勁的催促：“你倒是開藥啊！你要不開藥，本王宰了你！”
辛大夫平時也給桂王看過病，也接觸過此人，那是一個何等沉著威嚴的王爺，可是今天他是如此的蠻橫。辛大夫迫於無奈，隻好點點頭：“我開，我開！”
一個下人趕緊拿過一張白紙，辛大夫拿起筆就皺緊了眉頭，老夫開了一輩子藥，還是頭一回給快要死去的人開藥，這不難為我嗎！
就在這時，幾個大夫都到了。慕容風也顧不到辛大夫了，他趕緊讓其他幾個郎中也來瞧瞧，畢竟多一個郎中，多一個機會。
那幾個郎中麵麵相覷，他們還是第一次來到王府會診。看著焦容滿麵的桂王，他們隻好輪流給楚夢語把脈，看瞳孔。可是他們看過以後，口氣是難得的一致：“王爺，您可要節哀啊！”
慕容風恨不得把他們都踹出去：“你們這些沒用的郎中，你們今天誰也不許走，楚夢語要是不醒，你們就一輩子留在這裏！”
幾個大夫都傻了，這王爺八成是瘋了吧！我們隻是大夫，可不是神仙，大夫治病不治命，你何苦為難我們。
慕容風卻不理他們，一個勁地抓著楚夢語的手慢慢揉.搓，希望她能夠奇跡般地活過來。可是，楚夢語依然一動不動，慕容風悲痛不已：“都怪我啊！我為什麼要給她毒藥，是我害死你的，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