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陳歲寒平日裏不怎麼說話是真的,外在高冷,隻跟熟人熱絡也是真的,但隻有一個時候會有例外,那就是在她的本專業這一項上。
“岑亭,你要不要跟我去趟郊外,我知道有塊地界蟋蟀特別多,你要不要聽聽那裏的蟋蟀是怎麼叫的?跟著他們學兩年,你就知道人唱歌要怎麼唱了。”
“腹腔腹腔,感情你平時消化食物都是拿肺消化的?”
“我跟你說過了,膈肌是個什麼東西,你要怎麼發力,對吧?岑亭你是對我有意見還是對安安有意見,不想唱就說,我找人偽聲來幫你唱都比你自己唱的強。”
還站在門外,薄安安就聽到了陳歲寒連珠彈似的清脆聲音,忍不住笑出了聲,陳歲寒頓時反應過來,看向門口。
“安安姐,”陳歲寒跳著跑了過來,一臉委屈,“他好笨啊,對不起我實在教不了他。”
“沒關係,杜導要求不高,我們兩個都是靠百萬調音師活著的。”薄安安摸摸陳歲寒的頭發,故作生氣狀,“你怎麼又瘦了。”
“還不是被他氣的!”陳歲寒噘著嘴,回頭看了一眼岑亭,便又鼓著臉轉了過來,“錄音室準備好了,咋們過去吧。”
“不再練練了?”薄安安看著岑亭一臉無奈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了,過去吧,我開開嗓子,你也再教教我。”
陳歲寒當即便挽著薄安安的手臂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岑亭還沒來得及和薄安安打個招呼,便也隻好跟上去。
薄安安的話其實太謙虛了,她音準很好,音色也很鮮亮,唱歌的時候辨識度夠高,運氣也聽得出來是好好練過的,甚至讓陳歲寒也有些詫異。
岑亭雖然沒有她來的好,卻也並不差,兩個人進行的很順利,磨合了幾遍,又錄了劇情版主題曲的台詞,便結束了今天的任務。
三個人約好了一起吃飯,陳歲寒要去別的樓層簽個合同,便讓岑亭和薄安安在錄音室那一層的休息室等她。岑亭煙癮犯了,也走了出去,便隻剩下薄安安一個人在休息室。
林素今天跟了過來,但她手裏現在那個小藝人出了點麻煩,隻得半路走了,走之前她還不忘交代了薄安安今晚必須在家等她帶助理過去。
有陳歲寒在,霍琛也會來接薄安安,林素其實並不擔心,所以也就放心的去了。
不過,陳歲寒沒有想到,紀時謙居然也會出現在這裏。
看到那個男人推開房門的一瞬間,薄安安就僵死在了椅子上。
她漠然地抬頭,竭力想要讓自己的眼神不那麼失控:“紀總搞得業務都擴展到這兒來了?真巧。”
“為什麼要吸毒,”紀時謙開口了,甚至他並沒有用一個問句該有的語氣。
“你瞎扯什麼?”薄安安對紀時謙這個突然的疑問也有些詫異,甚至有些不明所以。
“你知道警察還有多久就會到這裏麼?”紀時謙仍站在原地,甚至並不走近,可他那種壓迫讓人無法呼吸的壓迫感卻讓薄安安根本無法閃躲無法忽略。
在那一瞬間,薄安安首先給出的判斷是,紀時謙沒有在跟她開玩笑。
紀時謙穿著一身深黑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卻並不油膩,眼底的暗湧被他用一種冷漠而居高臨下的眼神遮掩住,隻能讓人看到無盡的寒意。
“什麼意思,”薄安安還是沒有理解這個問題,隻能追問,“網上又有人爆了什麼幺蛾子出來?”
“所有人都在說,薄安安吸毒被揭舉,現在已經被銬回警局了。”
薄安安驀的站了起來,並沒有看紀時謙的臉,而是擦著他的肩膀往門外走去。
紀時謙的話不是小事,她得確認,得確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紀時謙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並不放她離開。
薄安安斜睨了他一眼,冷笑著:“你覺得呢?”
“你知道什麼是該碰的,什麼是不該碰的,”紀時謙咬牙,看到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就覺得自己的付出就好像根本是空談一般。
他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想要給她作掩護,帶走她,以觀察是否還有回旋的餘地,可是,她卻全然不將他放在眼裏,甚至根本不覺得,他出現在這裏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也不去想,他究竟為什麼來這裏。
他看著被自己抵在牆上的嬌媚身軀,恨不能撕碎她的喉嚨,掏出她的心問一問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