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貞的手腕上已經多了一副金色的手銬,最新款的玫瑰金,總算是給她最後一點體麵了。畢竟網上那麼多問轉發抽不抽的,陸貞這也算是特權先行了。
冷楓在一旁轉著另一副手銬,等待著薄安安把人交還給自己。
薄一心已經徹底慌了,看到陸貞一臉冷厲,大概已經在想後續要怎麼辦的樣子,薄一心知道,這一次,是來真的。
真的被發現了,真的有證據了,對薄錦辰下手,殺死祖母,隻這兩樣就足夠毀了她們。更不用提,還有其他的,薄安安也有可能發現了的他們所做的事情。
怎麼能低估了她呢?怎麼能把她當做跳梁小醜呢?怎麼能怎麼能怎麼能!
薄一心的腦子一片慌亂,她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冷楓的身影,忍不住回頭向紀時謙的方向看去。
“時謙,時謙!救我,救我,我沒有,我沒有做!”薄一心提著裙擺想要衝到紀時謙身邊去,薄安安沒有再像剛才一樣攔她。
結束了,終於,要結束了。
一個已經逼近的女警察按住了薄一心的肩膀,她那雙鑲嵌著藍寶石的鞋子因為奮力的掙紮落在了地麵上,帶著蕾絲手套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雙千金小姐的手上,也多了一對一模一樣的金色手銬。
頭發上的花朵和羽毛因為掙紮而墜落在了地上,同樣跌落的,還有裙擺上墜著的華美的珍珠,和數顆因為掛到了旁邊花從上的鐵絲和荊棘而脫落的鑽石。
像是眼淚一樣,一串串的珠子滾落下去,連帶著薄一心的淚水,連帶著陸貞的沉默。
可是,那些價格高昂而珍貴的寶石,此刻卻無人問津。
沒有人還有精力去管那些東西,被誰撿走了,也就撿走了吧。
紀時謙隔著空蕩蕩的賓客席與薄安安遙遙相望,可是薄安安隻是看了他一眼,便轉過了臉,擁抱霍琛。
這場大戲終於落下了帷幕,賓客們議論紛紛,也終於得以離去。
七零八落的花朵,狼狽不堪痛哭流涕的薄啟明,臉上還帶著紅腫,麵色複雜而竭力想著後招的薄一恒,昂著頭仍然高貴如女爵的紀母,平靜地看著傭人收拾殘局的紀時霆。
仍然吊兒郎當的陳習,已經公事公辦拿著拘捕令上了警車的冷楓,默默站在薄安安身後的陳歲寒,得到了離別前最後一個擁抱的霍琛。
還有靜靜地站在花廳下,看著薄安安的紀時謙,和躲在霍琛的懷裏,不敢轉眼去看她不應該看到的人的薄安安。
故事好像就要這樣拉上帷幕了,大仇得報,薄安安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霍琛之後,是陳歲寒。
明明沒有必要讓她摻和進來的,可是卻被她無意間聽到了自己和霍琛的對話,所以以一種格外強勢的態度要求她,如果真的把自己當朋友,就讓她來助威吧。
確實,今天的陳歲寒,刻薄的過分了。
那段“蒼城第一名媛的氣質其實和潑婦是一個樣子嘛,蒼城的選舉就這麼馬虎麼?什麼人都敢叫名媛了。大家快來看啊,這裏有個名媛在罵街呢~”簡直是殺傷力最大的,畢竟,陳歲寒所在的地域就在蒼城旁邊,也是常常被拿出來和薄一心相提並論來感慨的。
以前還有人說這兩位小姐同是伯克利畢業,一個主攻鋼琴一個主攻聲樂,都是大才女,怎麼就沒有變成朋友呢。
這樣的話,是有人說過的,也有人討論過兩個第一名媛到底誰更優秀。
所以,陳歲寒的話可以說是讓薄一心真正崩潰的引火線。
為此薄安安還開玩笑似的說了幾句“怎麼能這麼說呢?是我我都想打你了”這樣的話。
雖然沒有什麼大的作用,可至少能證明,薄安安這三個字代表的含義中,以後會多一個——陳歲寒能夠豁出去所有的聲譽和形象幫忙的朋友。
所以,這個擁抱是極有必要的,薄安安這樣珍惜著自己這段來之不易的友誼。
踢掉了腳上那雙讓自己強撐著,要讓自己以壓倒性的氣勢壓垮薄一心最後一根神經的十寸的高跟鞋,薄安安挽著霍琛的手臂揚長而去。
她贏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會像那樣站在高處俯視著她,就像是一片巨大的陰影,遮去她全部的陽光,掩去她所有的希望。
從此以後,她終於可以,為自己而活著。
媽媽,祖母,你們看到了麼?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