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我們到樓下了。”
“好,等我吹幹頭發。”
來電話的是林素,今天就要開庭了,早先他們就說好,八點過來接薄安安的。
十點鍾開庭,還來得及,薄安安看著時間回到了浴室,用吹風機抵著頭發狂吹。
頭發上剩下的挑染出的白色已經不多了,基本也都在發梢,薄安安沒法算把它們染回去,也懶得聽發型師的建議。
反正她有一頭耐糟蹋的發型師每次都要羨慕兩分鍾的好頭發。
八點三十分,薄安安下樓,不帶妝,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沒有那天婚禮上的魚尾裙華麗,隻是規規矩矩的連衣裙,隻露出小半截手臂,下身及腳跟。
今天開庭的案子,是謀殺以及謀殺未遂。
原告當然輪不到薄安安去做,她是作為證人出庭的。被告,當然也就是陸貞和薄一心這對母女。
陸貞仿佛已經麻木了,隻是不斷重複著不承認的話,不停地要求警察把薄安安也抓起來——因為她誣陷了她們。
“我沒有殺老太太,老太太年紀那麼大了,當時醫生都有驗過的,就是正常死亡!薄錦辰?不要推到我身上來,他出車禍和我有什麼關係。”
即使是在這樣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陸貞的語氣也仍然十分平靜,完全沒有聽取律師的建議。
是的,律師的建議一直都是承認罪行,設法減輕處罰。
薄安安倒是神色冷淡,絲毫不被陸貞的樣子影響。
薄啟明也來了,隻是無力出席——他的身體狀況也有些不好,醫生建議他在外麵等結果,否則受到刺激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薄一恒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所以,整個法庭肅穆安靜的可怕。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薄一心的模樣就更加駭人了。
她的神情尤其激動,一副恨不得撲到證人席上掐死薄安安的模樣。
輪到薄安安發言的時候,薄一心更是直接動了手,想要衝破阻礙到薄安安身邊去。當然,還沒做什麼,薄一心就被庭警按住了。
薄安安所說的,是她得知祖母的死是她們母子兩個動手的經過。
“那天,我回薄家給祖母守靈,無意間聽到的。祖母是因為知道了我弟弟出事就是因為她們,所以才會被陸貞先下手為強。”
對於薄安安是如何懷疑陸貞殺害了自己的親祖母這件事,所有人其實都有疑惑,但薄安安除了警方那邊一直都沒有漏過口風,到現在,眾人才明白薄安安開始調查這件事的起因。
全庭嘩然,得以參與的記者筆下都記個不停。
“他們說,如果不是因為祖母知道了這件事,她們也不會被逼的動手,但根據我拜托朋友調查的結果,他們購買的藥物是在好幾個月以前,也就是說,他們早就有謀劃了。而且,因為我祖母生前一個信任的女傭的幫助,我得知,祖母生前當著陸貞的麵說過,自己的遺產有一半要留給我這種話,而且也留下了遺囑。”
說著,薄安安便拿出了一個小小的信封。
當即有人接過那信封拿到了法官麵前,這東西,也可以作為證據,參考陸貞殺人的惡劣性。
薄安安也沒有想到,當時佳佳會找到自己。
隔了那麼久,她原本以為佳佳已經過上完全平靜的生活了,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在記憶恢複了一點以後第一時間找到自己,把那封遺囑拿出來。
這一點足以證明,陸貞根本不是因為之前所做的事被發現才臨時起意,而是早有打算。
這樣的泯滅人性,幾乎可以稱之為是毒辣了。
薄一心也詫異地看向母親,她並不知道這件事,可是看陸貞的神色,似乎,真的是這樣。
薄安安看了陸貞一眼,又接著說道:“當時我的手機沒電,所以沒能留下錄音,但我當時聽到的話說出來給大家聽一聽應該也無傷大雅。”
‘真是晦氣!要不是要給這老不死的辦喪事,你跟紀少的婚事怎麼可能往後推……這一推還不知道推到什麼時候,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媽。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奶奶才剛去世我就辦婚禮,讓外人看了豈不是我這個做孫女的不孝?’
‘婚禮辦不成,那就先生個孩子!隻要你給紀家生下長孫,就算不嫁,這輩子也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記得應該沒錯,對不對?”薄安安麵無表情地看向陸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