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清清白白的來,清清白白的走,可是後者已經做不到了。
我的死,大概也不會改變什麼,我也沒想改變什麼,可能是我太自私也太懦弱了。
我還是選擇了走這條路,至少,這能讓我不再忍受那些痛苦。
再見啦,未來你也要好好的!”
這封郵件不長,幾秒鍾的時間就足夠薄安安看個大概,但她也心驚到了極致。
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呢?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明明都已經決定了,要想辦法幫她,幫她擺脫那些痛苦了。
明明都已經想好了的,這樣的突然,薄安安幾乎要站不穩,徹底脫力了。
她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麼,也知道現在應該要去哪裏,可是喉嚨就是哽住了說不出話來,腳就是僵住了,怎麼都邁不出步子。
半晌,薄安安終於再次把手機屏幕點亮。
沒有等警察到酒店,薄安安直接推開門衝了出去,卻正好撞在紀時謙的懷裏。
紀時謙竟然還在門外,這都過了幾個小時了。
顧不上詫異,薄安安推開她就往前走。
“你要去哪裏?”察覺到薄安安的異樣,紀時謙並沒有攔著她,隻是把自己的外套裹在了薄安安出來的太匆忙,還沒有來得及換掉的睡裙外,“發生什麼了?”
薄安安用力揉了揉臉,直接往一邊蘇怡兒的房間走去。
大力的敲門並沒有回應,薄安安知道,沒有回應才是對的。
薄安安不知道蘇怡兒的助理在哪裏,哪個女人本來就是用來監視她的,此時此刻,在不在也無所謂了。
“找人過來,開門,”薄安安繼續拍著門,也顧不上自己不打算跟紀時謙講話的那一點點固執,而是向紀時謙求助了。
救護車又打了電話過來確認地址,薄安安強忍著喉嚨裏那不斷痙攣的感覺冷靜地描述。
“是,影視基地附近的,B棟2617,上樓就看到了,我現在在門外,酒店的工作人員應該會幫我開門。”
“不清楚她做了什麼,我沒聞到味道,酒店房間很大,應該不是燒炭。”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需要的費用我都會結清的,我還報警了,我也沒有在開玩笑。”
“好,麻煩你們快一點。”
薄安安有些語無倫次,事實上,僅僅是那麼一封郵件,根本不足以讓她判斷清楚,蘇怡兒究竟做了什麼。
人想要自殺,有什麼方式呢?跳樓,燒炭,割腕,安眠藥,可能性太多了,但實際上也沒多少。
郵件顯然是定時發送的,也就是說,在她和蘇怡兒分開的這兩個小時,蘇怡兒做了什麼樣的準備都是有可能的。
她不知道打開這扇門的時候蘇怡兒是什麼樣的狀態,至少,要打開這扇門。
這是阻礙,是,一點一點剝奪蘇怡兒活下來希望的最後的阻礙。
想要打開酒店的某道房門並不容易,可畢竟住在這個房間的人是個女明星,要求打開房門的薄安安也是個女明星,這樣的身份加持可以讓服務人員相信,薄安安說的話絕不是開玩笑。
但最重要的原因其實還是,這家酒店冠著紀時謙的名字。
紀時謙剛才按了服務鈴以後,服務生就趕緊跟著他衝了過來,隻是她沒有權限直接拿走房卡,還得等主管授權。
於是,直到服務生也無奈焦急地在房門口等了幾分鍾以後,拿著房卡的另一個服務生和主管才到了。
“紀總,”那主管滿頭是汗,顧不得跟紀時謙搭話,打了個招呼就打開了房門。
跟著薄安安進了房間的隻有紀時謙和那位酒店主管,另外兩個服務生,薄安安直接以等救護車到的名義攔住了她們。
誰也不知道蘇怡兒現在是什麼狀態,即使她衣冠不整的可能性不高,薄安安也還是想要保護她的隱私,讓她不至於在這樣的關頭,變得沒那麼體麵。
房間說大不大,其實也就是一個客廳一個臥室,還有一個能泡澡的豪華寬敞的大浴室。
一進門,薄安安就感覺到了氤氳著的水汽,並不明顯,隻是在倉惶之中,帶著直覺的敏銳。
浴室在臥室裏,薄安安一走進去,就看到從浴室門口投射出來的燈光。
酒店的裝飾堪稱豪華,浴室裏也帶著一股子不鑲嵌亮晶晶的石頭設計師就活不下去的感覺。
薄安安僵著步子走了進去,正看到蘇怡兒穿著戲服,靜靜地躺在浴缸裏。
還有,觸目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