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有了免嫁金牌！
“啊！”思君雖歪頭想躲，卻沒逃過。
“你們……”曾宇昊走過去，正要阻止這幫胡鬧的小孩。誰知，有人蘸墨太過，嬉鬧間，一滴墨水正好灑在他衣服下擺上。絲質衣物，本就極易吸水。這墨滴一漸上，便立即擴散，在這藕色衣物上，更覺醒目。
曾宇昊眼睜睜看著這昂貴的八蠶絲被一滴墨水給毀了，真是無從言語；更令人悲憤的，他堂堂風流曾二公子，竟然淪落到被小孩汙染衣物。滿腹心酸，何處訴說啊。
小朋友看闖了禍，都逐漸安靜下來。雖然這先生平日都是笑容滿麵，但此刻大家都察覺到氣憤詭異。
曾宇昊壓下心中的悲憤，依舊露出風流倜儻的笑容：“大家不必擔心，”眼看眾人鬆了一口氣，他又加上一句，“隻是，寫不好這‘一’字，大家可能就沒辦法準時回家了哦！”
“啊，先生真壞……”一片哀嚎之聲，曾宇昊終於覺得出了點惡氣。
讓耿曄暫代自己的位置，曾宇昊想要先去換下外袍。幸好之前軟軟有專門為其準備休息間，所以也備有一些日常換洗衣物。
走出數步，剛好迎麵碰上慧娘。二人雖都在幼兒園做事，但之前並未有什麼接觸。故此時曾宇昊依舊按照慣例，隻點頭問好便要匆匆離去。
“曾公子！”慧娘開口喚道，“恕慧娘冒昧，公子衣物上的墨漬……”
“哦，剛那些小孩鬧著玩弄上去的，我正要打算去換掉。”曾宇昊雖感覺得到慧娘是好意，但講出這些話，心裏還是覺得很別扭。
“如果公子不介意，是否能交予慧娘處理？這墨漬剛濺上，比較容易清洗。”慧娘微低著頭，不卑不亢，沒有過分生疏也沒有過分熱忱。
曾宇昊第一次認真打量慧娘，為何隻著荊釵布裙，卻仍散發出不同一般的氣質？
“如此，便有勞慧娘了。隻是這墨漬很難處理，如去不掉也無須辛苦。”曾宇昊收起平日的隨意，禮貌地說道。
“公子客氣。”
曾宇昊回到房間換下衣服，便迅速將其送交給慧娘。慧娘隻說第二日去取，曾宇昊便依舊回去上課。
這個女人，似乎有些不一般，曾宇昊在心中默想。
不知是受到曾宇昊的恐嚇，還是小朋友們都有認真努力，這節課的成績算不錯。雖然有些寫得還歪歪扭扭，但至少知道如何初步運筆。放學時，孩子們都準時下課回家。
熱鬧的幼兒園，隨著孩子們的離去，逐漸安靜下來。
夜色如水幕般，層層籠罩。軟軟躺在床上，卻不能眠。
“奇怪，那家夥今天怎麼會突然過來？又不說什麼事情……”軟軟喃喃而語。翻身而臥，腦海依舊出現他清冷的容貌。
“討厭，不要出來擾我，我要睡覺。”軟軟拍一拍腦袋，試圖趕出腦海中的畫麵。
不知折騰了多久，終於有一點點睡意。閉上雙眼，正要就此睡去。卻又突然聽到一陣笛音，落寞哀戚，直擊人心。
長亭，古道，夕陽漸沉……
這不是白日所唱的《送別》嗎？軟軟那點可憐的睡意，也瞬間消失了。
悄悄起身，走到回廊外，果然看見對麵屋頂上坐著一人。紫色暗袍，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明明離得這麼近，軟軟卻又覺得無從到達。
既然我無法過去，隻有你來接我了。軟軟揚起右手，對著羽幻揮舞。怕吵醒睡在隔壁的蓮兒，隻能做著嘴型：“帶我上去！”
羽幻放下唇邊的笛子，看著下邊手舞足蹈的軟軟，無奈地歎口氣。飛身過去，將軟軟撈了上來。
“哇，有輕功真是帥氣！”軟軟站在屋頂上，很是開心。
“你，為何此刻還未休息？”羽幻問道，聲音裏有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關切。
“還說我，你不是也一樣。再說了，有人笛聲如此悲戚，讓人家怎麼睡得著。”軟軟回嘴，奇怪，似乎在這個地方，她就一點不害怕羽幻了。
“這曲本就悲涼，你卻來怪我。”羽幻回答，“送別之情，倒是和離人醉很相配，可惜今夜沒有。”
“雖是惜別之情，但我覺得卻有難得的豁達之意。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這是多美多遼闊的景致。”軟軟說道，“不過和離人醉確實相配！”
“對了，你怎麼一下就會吹這曲了？好厲害！”軟軟看著羽幻手中的玉笛，很是佩服。
“聽你們唱了那麼多次，怎能不會？何況，再難的曲子，我隻需聽一次，便可吹奏。”麵對軟軟的崇拜，羽幻不屑一顧。
“哇，真是厲害！要是在現代，你得有多紅啊！”自己從小練鋼琴，所以對這種聽一次就會的天才自是崇拜不已。
“現代？什麼地方？”羽幻問道。
“呃……沒什麼啦！不早了，我得回去啦。”軟軟趕緊岔開話題。
“好，我送你……”羽幻也不追問。
“上次，也是你送我回去的吧，謝謝哦……”想到上次自己就那樣睡著，也不知道有沒有出醜。
“嗯，挺沉的……”羽幻看了一眼軟軟，故意說道。
“你……”軟軟被氣得不輕，鼓起腮幫子怒視羽幻。
“走吧……”羽幻唇角上揚，綻出笑來。如此明亮，引得軟軟不忍轉移視線。
似乎，真的很少見到他的笑容……軟軟如是想。
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日，曾宇昊卻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一路上，他都在猶豫是直接去拿衣服，還是讓別人去更方便。
到了幼兒園，不由自主地，他便走向後院。正巧見到慧娘在為君兒整理衣裝，晨曦的陽光柔和地灑在她側臉，勾勒出溫柔的曲線。她的眼裏是滿滿的疼愛，一個母親對孩子的疼愛。這樣的神情，卻最讓人動容……
“啊，是先生！”君兒最先看到曾宇昊，歡快地叫道。
慧娘聞言，轉頭，禮貌地微笑相應，又對君兒說道：“君兒先去教室吧，快要上課了。”
“嗯，好！娘親再見，先生再見。”君兒應著，已蹦蹦跳跳地跑向教室。
“曾公子請稍等，慧娘這就去取。”慧娘對曾宇昊說道，回身走開。
“有勞……”曾宇昊依舊沉浸在剛才的畫麵裏，等發現慧娘是在對自己講話時，慧娘早已走開。
曾宇昊的娘親本是極受寵的二房，卻因身嬌體弱在產下曾宇昊不久後，便撒手離去。可能也因此，曾父很是疼愛於他，還讓其兄曾宇迪之母撫養他。但曾宇昊明白在大娘眼裏，自己一直是大哥曾宇迪掌管家業的威脅，盡管他對此並不上心。所以他放浪形骸，寄情詩詞，就是不想牽扯進家族糾紛裏。
而此刻，看到那樣的目光，他才明白心裏的失落所為何。
“曾公子，給你！”
聽到這聲音，曾宇昊才回過神來。隻見慧娘手裏捧著折疊整齊的那件衣物，靜靜站在身前。
曾宇昊雙手接過，發現之前的汙物已全然不見。
“恕在下冒昧，請問您是如何辦到的？”曾宇昊掩飾不了心中的好奇，問道。
“其實很簡單，用糯米飯團在汙物內側揉搓，再用清水即可洗去。如此既不傷害這上等的八蠶絲，又可完全清楚汙物。”慧娘微低頭，娓娓道來。
這八蠶絲本是上等絲綢，尋常人家很難見到，更別說一眼便能識別。慧娘心思靈巧，且見識不凡，卻為何淪落至此？曾宇昊滿腹疑問，卻知不方便再細問。
“如此，真是多謝慧娘。在下該去上課了，先告辭。”曾宇昊道謝離去，心中卻想著要找軟軟問下情況。
隻是，曾宇昊卻不知，此刻的軟軟早已是焦頭爛額。
今日沒有軟軟的課程，軟軟本想處理一下幼兒園的其它事務，結果一大早便被蓮兒吵醒。近日天氣似乎有變涼的趨勢，蓮兒昨日回王府想為軟軟拿些衣物，想不到卻剛好遇上一件大事：右相周權之妻周王氏上門提親！
“什麼？右相夫人上門提親？！”軟軟雙手抓著蓮兒的肩膀，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啊，小姐！我一聽到這消息，就馬上趕過來通知你！”蓮兒也滿心焦慮。她一直跟在軟軟身邊，自是知道她不願隨意被安排嫁人的心思。
“右相素來與我爹爹不合，怎會突然讓夫人來提親呢？”軟軟冷靜下來，疑惑地說道，“對了，他有兒子？”
“有的，不過似乎他去年已經娶妻了呀！”蓮兒回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