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我要，立你為後！
她穿著一襲白衣，打扮得高雅出塵，仿佛絲毫沒有沾染上這人間的戰火。宣籽曜靜靜地躺在龍床上，早已自盡身亡，而他身旁還躺著一個熟睡的嬰孩。她看著我，眼裏沒有一絲恐懼，她說道：‘敢問，這位可是林將軍？’
‘是！再下收到貴妃的信息，便提前一步趕來！’
‘臣妾曾拜讀將軍的大作，甚為歎服。以仁為民者，想必也有一顆博愛的心。臣妾早已與夫君許下不離不棄的誓言，隻是孩子是無辜的。臣妾希望將軍，能救走我的女兒。’我聽到她曾看過我的文章，竟然有些緊張。而聽到她的讚美，又覺得無比榮幸。而她對我這樣的一個陌生人，竟許出如此重托，更是難以置信。
‘你，竟然相信我這樣素未謀麵的人？何況，我還是你的敵人？’我當時這樣問她。
‘是！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我相信你一定會幫我。何況，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幫，我也會帶著我的女兒一起走，不會讓她獨自一人承受這苦難。’她神色平靜，就仿佛在談論一些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隻是，我看著她，卻覺得無法開口拒絕這樣荒誕的囑托。
‘好！我答應你！’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樣回答她。
‘多謝！’她將床上的女嬰抱起來，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露出滿足的笑容，那是我此生見過最美的笑容。
她將女嬰遞給我，走回到床邊。一手握著宣籽曜的手，另一隻手則將匕首刺進自己的胸膛……”
“他們，便是軟軟的父皇母妃。”獨孤傲幽幽說道，心裏不知是何種滋味。
“是！我從不曾後悔當初的決定，如果現在讓我選擇，我想我還是會做出相同的抉擇。”林輔收回遐思，麵色誠懇地對獨孤傲道，“隻是，臣希望皇上不要怪罪於他人。所有的過錯都讓臣一力承擔吧！”
“一力承擔，又談何容易？朕知道，這些年來你一心為國，盡心地輔佐朕；默涵為朕鎮守邊疆，餐風飲露，亦無絲毫怨言；而軟軟……”
“皇上！上一輩的恩怨就讓它過去吧，你與軟軟都是無辜的，你們不該活在過去的仇恨中。臣既然做了軟軟的父親，就願意為她擔起這所有的責任。”
“如今，並不是犧牲你便能保全林家，保全軟軟。必需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能掌控這局勢！”獨孤傲如下了決斷般，堅毅地說道。
“皇上，你……”林輔沒想到，獨孤傲竟然如此坦誠地說要保全林家，保全軟軟，心中的感激之情一時難以言語，“謝皇上！”
如果不是聽到軟軟的那席話，獨孤傲也許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要帶我去哪兒？”一直被迫待在房間裏的軟軟，卻突然被獨孤傲帶出來。
“跟我走便知道了。”獨孤傲拉著軟軟，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軟軟雖在皇宮裏待過一段日子，但因為認路能力實在太差，所以她熟悉的地方也非常少。此刻被獨孤傲帶著繞來繞去，早已迷失了方向。
“好了，就是這裏。”獨孤傲指著一處庭院說道，“自己開門吧！”
軟軟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不過還是依言打開：冬日的陽光下，一座玻璃花房，發出閃耀的光芒。
“這是……”軟軟不禁為眼前的景象驚住。自從到了古代，她再也沒見過玻璃器皿，更別提如此美麗的玻璃花房：“不可能！這裏怎會有玻璃花房？”
獨孤傲看著軟軟驚喜的表情，仿佛連日的擔憂也都散去，不禁發出會心的笑容：“我曾聽你無意中提起過，這種透明材質的美麗之處。而前不久又恰好有西洋商人兜售此玻璃，我便命人大肆購買。為你建築這玻璃花房，希望你即使在皇宮，也能時刻開心快樂。”
軟軟伸手輕輕觸摸，那熟悉的冰涼觸感仿佛瞬間蘇醒了記憶，現代的生活場景如潮水般湧來。隻是，那一切，似乎如前世記憶般遙遠了。
“謝謝你，真的很美！”軟軟仰頭忍住泛起的眼淚，給獨孤傲一個燦爛的笑容。
“隻要你喜歡，我願意為你做所有事情。”獨孤傲走到軟軟麵前，眼中是深不見底的柔情，他拿出一朵小野花編成的戒指，“軟軟，還記得嗎？”
看著麵前這朵野花戒指，軟軟終於明白獨孤傲帶他出來的原因。隻是，內心的慌亂卻讓她想要立即逃脫。
“當初，看著你開心地與那些小朋友玩結婚遊戲時，我便想要也送你這樣一枚特殊的戒指。沒有華麗的金玉鑲飾，隻有天地間最平凡的一株野花。”
獨孤傲牽起軟軟的手，就如同一個平凡的男人般，尋求自己的幸福：“軟軟，做我的妻子，好嗎？”
他用了妻子一詞，而不是皇後，或者妃子。這樣的心意，軟軟又豈能不明白？
隻是，一顆心已付別人，再不能盛下此番深情。
看著獨孤傲殷殷期盼的目光，軟軟隻覺得要講出的話重若千金。
“對不起……”耗盡了全身力氣，軟軟最終還是講出了這三個字，隻是眼淚也終於滑落。有時候，傷害別人比傷害自己更痛。
“軟軟……”不願相信，獨孤傲輕輕喊著軟軟的名字。
然而，看著軟軟那樣哀傷的目光，獨孤傲終於承認自己失敗了。眼裏最後的一點希冀也破滅，餘下的隻有心碎後的傷痛。
“你還是介意我的身份，對不對？你雖然勸阻那幫遺民，但在心裏卻無法釋懷你父王母妃的死。”獨孤傲痛苦地問道。
如果這樣說，能讓你受到的傷害少一些，那麼就這樣吧。不能成為你的妻子，但你卻是我真心不想傷害的人。軟軟眼淚早已濕了臉頰：“我並不怪你，但我怎能嫁給殺了我父王母妃的仇人之子……”
“仇人之子嗎？”獨孤傲抓住軟軟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可是這顆心，卻早就交給了你。他為你的笑容而感到開心，為你的眼淚而感到難過。父皇犯下的過錯，不能讓我來彌補嗎？”
“對不起……”軟軟抽回自己的手，不敢看獨孤傲那受傷的眼神，“我想要的，你給不了；而你，也應該遇到更好的人。”
“不，我就要你！”獨孤傲情緒激動，一把抱住軟軟，仿佛一鬆手就會永遠失去她。
“你別這樣！”軟軟雙手用力，試圖推開獨孤傲。隻是無論怎樣掙紮，都無法掙脫獨孤傲的懷抱。
“我愛上了別人！”
掙紮之下，軟軟終於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話！
獨孤傲渾身僵住，久久，他鬆開用力的胳膊，看著軟軟的眼睛：“你再說一次？”
“我知道你待我很好，隻是我從沒想過要在皇宮裏一生。而現在，我已經喜歡上了另一個人。我並不想欺騙你……”
“你怎麼可以愛上別人！我這樣待你，你就從沒將我放在心上嗎？！”獨孤傲傷心至極，帝王的尊嚴又讓他怒火中燒。已經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竟然換來這樣一句話？
“告訴我，他是誰？”
獨孤傲此刻的神情，讓軟軟覺得有些害怕。那猶如暴風雨般的陰鷙，是軟軟從未見過的。她不禁有些擔心：“我們先回去好嗎？”
“他比朕好嗎？朕許你這江山，你也不要嗎？”獨孤傲握著軟軟的肩，一字一句問道。
“你明明知道，這並不是好與不好的問題。當我明白時，我的心已替我做了決定。”
獨孤傲雙手無力地滑下，再無一語，轉身離開。
看著他孤單的背影，想到他為自己做的點點滴滴，軟軟再忍不住放聲大哭。明明不想傷害你，卻最終還是留下最深的傷。
“軟軟，你這是怎麼了？”也不知哭了多久的軟軟，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抬起哭紅的雙眼，她看見白月牙關切地眼神。
在這麼傷心的時刻，突然看見相熟的朋友，就如迷路的人見到燈塔般欣慰。軟軟一把抱住白月牙，任眼淚洶湧。
“乖，別難過了……”看著昔日總是歡聲笑語充滿活力的軟軟，此刻哭成淚人兒般，白月牙也感到無比心疼。她抱著軟軟，輕撫軟軟的背，就像安慰哭泣的小孩般。
漸漸地，軟軟終於停止哭泣，安靜下來。她與白月牙並肩坐在長椅上，看著眼前依舊明亮美麗的玻璃花房。
“月牙，你有喜歡的人嗎？”軟軟突然問道，聲音還帶著哭泣後的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