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千金變身逃犯
羽幻深知軟軟個性單純，對親人朋友都極為重視。要讓她就這樣拋下一切，獨自逍遙快活，確實很難。“我知道你一時也難做決定，我也不想逼你。這段時間，你先處理你師父他們的事情吧。你爹娘那裏，你哥哥現在手握兵權，並不會有太大危險。等到這些都處理好，就和我一起離開，好嗎？”
“我……給我點時間，好嗎？”想到要離開這些熟悉的人與事，雖然有羽幻在，但軟軟依舊覺得不舍。
“哎……”羽幻無奈的歎氣，將軟軟的頭按在懷裏，“好，依你。不早了，你先睡覺。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嗯。”軟軟心中不舍，但也知道羽幻必須要離開。軟軟雙手摟抱著羽幻的腰，在這舒心的味道包裹下，終於沉沉睡去。
第二日軟軟醒來，已經到了中午。洗漱好，換上房間裏準備好的新衣衫，軟軟走出房門，發現四周安靜得有些異常。
“軟軟，起了就過來用膳吧。”迎麵走來的忘塵對軟軟說道。
“師父，不好意思，我起晚了。”軟軟想到自己不小心睡到中午，有點過意不去。
“沒事，昨天你也累壞了。”忘塵拉著軟軟的手，走向餐桌旁。
看到食物，軟軟倒真覺得餓壞了，便不顧形象地大吃起來。吃了一會兒，才發現忘塵神色似乎不對。
“師父，怎麼了？”
“軟軟，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你先別急。”忘塵安撫道，“是關於你爹娘的。”
“啊！他們怎麼了？”軟軟差點被口中食物嗆到，忘塵趕快遞過去茶水。
“是我們行事太過冒失，才牽連到他們了。他被獨孤傲革去丞相之位，降為普通庶民，暫時安頓在你的幼兒園；林默涵也受到了牽連，被連降兩級。此外，全城都你與我們的通緝狀……”
“是我的錯！”軟軟捂著臉，不想讓忘塵看到自己難過而擔心。
“也許我沒資格這樣說，但這樣對他們而言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獨孤傲並不是一個絕情的皇帝，若像他父皇當年一般，隻怕林家整個都會被……”忘塵不忍再說下去。
“嗯，我知道獨孤傲一定是盡力了。”軟軟說道，雖然她也知道獨孤傲對自己用情至深，但這並不影響到他作為一個君王的果決。在他心裏，江山社稷始終排在第一位。
“也許你說得對，他確實適合作為一位君王。”
“師父，接下來，你們有什麼安排嗎？”
“暫時尚未決定。這麼多年來，我活著的唯一目標便是將你撫養成人，助你奪回江山，為你母妃複仇。然而，我卻從未想過你的意願。從一開始，便按著自己的想法行事。刺殺皇帝，破壞冊封大典，卻將你陷入兩難的境地。
我並沒有率領大家奪回勝利，卻讓無數人失去了性命。如果不是為了複國，他們本應有一個平凡的家庭，過著瑣碎但幸福的生活。我為自己取名忘塵，卻從未真正放下凡塵俗世，說來真是諷刺。反而是你，軟軟，讓我明白了這許多道理。”
“不，師父……”軟軟早已淚盈於睫，“你放棄自己的人生，這樣撫養我。還一直奔波於複國大計，而我卻浪費了你一聲的心血。是我不爭氣！你的大恩大德，軟軟必定銘記於心！”
“乖孩子，別哭。”忘塵為軟軟拭去眼淚，“這是為師自己選擇的道路，從不曾後悔，也決不會怪你。想來，也許這正是你娘親最希望看到的。她的一生，總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而活。她有自己的想法，即使別人不理解，也毫不介意。隻是聰慧如她，卻也逃不過一個情字，甘願入宮成為一名妃子。罷了，別人若是能看明白，她便不是閔若華了。我與她姐妹一場，照顧你也是心甘情願。”
“師父……”軟軟撲到忘塵懷裏，哭泣不止。雖然並不曾見過“親生爹娘”，但軟軟無疑是幸福的。
“好啦，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還愛哭鼻子。”忘塵打趣道。
“在師父麵前，軟軟永遠是小孩子。”軟軟有些撒嬌，不過想到這些事情，她知道自己必須要麵對，“師父，明天我想出去一下，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去處理。”
“我知道，你長大了，師父也希望你能自己應對這些事情。隻是，你現在出去還不太安全，讓黑鵠陪著你吧。”忘塵說道。
呃……想到黑鵠那駭人的眼神，軟軟總有些不敢親近。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似乎不太好拒絕，軟軟隻能答應。
這一日，軟軟女扮男裝，與同樣喬裝過的黑鵠混進城裏。走在這熟悉的街道上，軟軟忍不住感歎：昔日是丞相千金，而今日卻是在逃犯人，真是世事無常。
軟軟帶著黑鵠，憑借僅有的記憶尋找。雖然還是難免需要繞一繞路，但好歹終於是找到了。想到這裏畢竟較特殊，軟軟便讓黑鵠在外等候，自己敲門進去。
在侍女的帶領下，軟軟忍著好奇直接進了內廳。
“林姑娘，你來了。馨女身體不適，未能親自迎接，還請見諒。”馨女微伏行禮，麵色帶著一絲憔悴。
“千萬別如此說。如今我的身份，馨女還願相見，是軟軟冒昧了。你快坐下休息，看你臉色不太好。”軟軟滿心歉意，忙扶著馨女坐下。
“馨女無礙，快給林姑娘上茶。”馨女一邊輕輕地坐下，一邊吩咐一旁的侍女。
早有機靈的侍女端了茶水及茶點上來，讓軟軟享用。隻是軟軟此次來，卻再無以前的輕鬆心情。
“其實軟軟此次前來，是來道別的。想必我家的事情，馨女你也聽說了。我再留在此處，隻會連累我的家人朋友。”軟軟時間不多，所以便直言不諱。
“世事起伏，福禍難料。還請姑娘不要太過傷心。馨女有幸，能結識林姑娘這樣的女子。”馨女不施脂粉的臉帶著一絲憔悴，但雙眼的真誠卻讓軟軟感動。
“不，是軟軟的榮幸，隻可惜以後怕是很少有機會再吃到馨女的手藝了。另外，我現在的身份也無法與獨孤傲道別。所以，想請馨女為我帶封信函給他，也不枉相識一場。”軟軟將信函拿出，想要交予馨女。
隻是馨女卻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隻怕馨女有心，卻也無力……嘔……”馨女一句話未講完，突然開始幹嘔起來。
一旁的侍女似早有準備，趕快拿出銅盆，一邊扶著馨女。折騰了好一會兒，馨女才停止幹嘔，但整個人卻跟虛脫了一般無力。
看著馨女此刻的模樣，加上她總不自覺地護著肚子。軟軟腦中閃過一道閃電，莫非她……懷孕了？！
“馨女，你……”軟軟並不掩飾自己的驚訝。
馨女微微點頭，臉上卻帶著幸福的笑。
“你既然懷了他的孩子，他怎能將你一人留在這裏？！”馨女對獨孤傲有情，軟軟早就感覺出來了，所以此刻她也立即明白這孩子是誰的。
“不，他並不知道。”馨女臉上蒼白，卻依舊毫無怨言，“我這般的身份，本就不配懷有他的子嗣。那一次，他也是喝醉酒，誤將我當做你，才會有了這個孩子。但於我，這卻是上天莫大的恩賜。我從不奢求他會愛上我，也不奢求他妻妾的名義，隻要能在他苦悶時陪在身邊，便已足矣。但現在，我卻擁有了我們共同的孩子。有了他，我便覺得這世間的所有苦難都可承受。雖然，他可能再也不會踏足這舒馨齋一步……”
看著馨女此刻的模樣，軟軟內心五味陳雜。要有怎樣的胸襟，才會讓一個女子在自己“情敵”麵前，如此坦誠。坦誠自己的深愛，坦誠自己的卑微。
“我，對不起……”軟軟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內心的歉意卻並不是這三個字就能表達的。
“不，軟軟，你沒有錯。你也並沒有任何，對不起我，所以千萬不要內疚。而我也並不需要你的同情，一個母親，可以足夠堅強到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馨女麵帶微笑，神色堅定。
看到這樣的馨女，軟軟終於覺得釋懷。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軟弱無力，需要依附他人而活的藤蔓了，她會成長為最堅強的大樹，守護自己愛的人。如果錯過她，必將是獨孤傲此生最大的遺憾。
“滿目河山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軟軟之所以一定要來留這封信，一方麵希望獨孤傲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幸福，另一方麵，也讓他知道自己永遠當他是朋友。
即使再不願承認，軟軟也明白，自己必須離開。且越快越好。軟軟向忘塵坦誠了自己與羽幻之間的感情，也說出自己的決定，不希望讓她擔心。而羽幻早就在安排回戚國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