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卿閉上了眼睛。她疼得身體顫了顫。但是，她沒有喊疼。眼眶裏有淚，她也沒有讓它們掉下來。在他麵前，她不想表現出來自己很脆弱。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格外矯情。
可是，矯情這個詞語，是不會出現在她雲卿卿身上的呀。
洛司晨穿好衣服，起身。看也不看身後的女人一眼，正欲往外走。也是這時候，他突然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從開始的似有若無，變得愈發濃烈了起來。他的心猛然一顫。回過頭來。
床上的雲卿卿一動也不動。她躺在那裏，像是一具破碎的布偶娃娃一樣毫無生氣。在黑暗中，他看到暗紅色的血從她的大腿根部流出來，迅速染紅了她身下的床單......
“雲卿卿！？”
他突然慌了，喚她的名字。可是，她沒有出聲，更沒有回應他。他從來沒有如此驚惶，疾步走到床邊將她抱起。
她沒有動靜，雙眼闔著。手，軟軟地垂下來。
.....
袁亦真踏進醫療室的時候，愣了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這一幕。
女人躺在床上，雙眼緊闔。她的臉色，比起頭頂的白熾燈還要白上好幾分。她躺在那裏，身上隻裹了一件睡袍。睡袍上滿是血汙。就連她身下的白色床單，也已經被鮮紅色的血染紅了一大片。
觸目驚心。
袁亦真隻看了一眼，眼中有不忍一掠而過，他迅速收回了視線。
“她......”洛司晨想問起雲卿卿的狀況，但是話才挑了個頭就已經被袁亦真打斷。
“先出去吧。”
袁亦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語氣平穩地道。“雲卿卿現在什麼狀況，我也不清楚。不過，看起來很糟。”
醫療室的門緊閉著。醫療室外，洛司晨不停地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袁亦真帶著兩個女助手終於從醫療室裏麵出來了。看到袁亦真出來，洛司晨急步迎了上去，“她怎麼了？”
這一句出來，就連他自己也驚覺，他的話語裏麵掩不住的緊張。怕被旁人窺見這種緊張來，不待袁亦真回答，他就很快話鋒一轉。
“她肚子裏麵的孩子沒事吧。”
袁亦真擰了擰眉。“大出血是止住了，可以擔保大人是沒有什麼事的。但是，不敢百分百擔保孩子的平安。因為月份太小，也根本聽不到胎心。所以我建議送她到醫院進行保胎。”
這樣說，她是沒事的。洛司晨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之前的醫囑上我是有提醒過孕前三個月內不能同房的吧？”袁亦真的表情格外嚴肅。雖然他是個醫生，這種血腥的場麵已經見慣不怪了。但是，總歸是對雲卿卿存了幾分憐憫。
“......”
洛司晨沉默。
袁亦真說得並沒有錯。在袁亦真之前的醫囑裏麵，確實是有提醒過他孕前三個月不能同房的。他也沒有想過要去傷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隻是......剛才的他，根本控製不了他自己的情緒。
“司晨。你這麼不想要這個孩子，那一天的墮胎手術就應該做了。”歎了一口氣，袁亦真眼神複雜地看他。
他真的是看不懂了。說他想要這個孩子吧。折騰成這樣。也實在讓人很難相信他是真心想要這個孩子。
可是說他不想要這個孩子吧。讓雲卿卿做墮胎手術的那一天。他一再強調隻是挫挫雲卿卿的銳氣。就連麻醉藥的分量都讓他掌控好，不能傷害到腹中的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