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葉大明的老母親去世,將幾間祖屋還有一些舊家具等財產留給了葉大明他們。
在某天,葉大明媳婦清掃祖屋,準備整理一下,該留的留該丟的丟時,在一間放雜物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個做工精致油漆考究的香樟木櫃子。
櫃子裏幾乎空空如也,隻有在底部放著那兩張發黃的紙。
她本以為這兩張紙隻是記著一些賬目之類的東西,等拿起來一看卻發現不是,上麵的文字並非是漢文,而是日語。
事也湊巧,她以前學過幾年日文,粗通日語,再加上麵已經有一些注釋,好奇之下,她便細細讀將起來。
不看還罷,一看卻是不得了。
雖然她一下子不能馬上就弄明白上麵所寫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或者說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寫這樣的東西,因為上麵所寫的盡是一些如何識別某些蜘蛛,並用特殊的辦法馴化和飼養這些蜘蛛,然後製作各種各樣的藥物,甚至直接驅使這些蜘蛛,倒有點像宋朝的《促織經》講如何識別和飼養蟋蟀那般,不過上麵所寫的比《促織經》更離奇,有一種類似天方夜譚的味道,更像是神話怪譚。
但正因為上麵所寫的東西的神秘和稀奇,她還是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之後她花了幾天時間,甚至還專門跑去縣城書店買來一本漢日字典,參照已有的注釋,勉強將兩張紙上所記的那些日文翻譯了過來。
雖然那兩張紙上的日文因為年代久遠,有一些與現在的日文並不完全相同,但通過聯係前後語句,她還是大致弄明白了那些日文的意思。
不過翻譯過來之後,因為上麵所記的東西實在是有些離奇,甚至堪稱詭異,再加時間和條件等方麵的原因,她並沒有立刻照著上麵所寫的去養什麼可以大用的蜘蛛。
而且那兩張紙最後還用鉛筆寫著一句潦草的話,告誡看到的人千萬不要隨便試驗上麵所記載的東西。
這句話顯然就是前一個給注釋的人所寫,看去並非是對紙張上麵日文的翻譯,而是單純的告誡。
這也讓葉大明媳婦不得不有些顧慮。因為寫這句話的人顯然並非是完全在危言聳聽,這紙上所記的內容,教人養蜘蛛製藥物,做出來的東西多是些毒藥,統稱蛛毒,雖然藥用各不一樣,卻幾乎沒有一種是對人好的,而直接驅使所養蜘蛛做的事情也多是害人的事情。
更直接的原因是,雖然這兩張紙比較詳細的記載了如何甄選有潛力的蜘蛛,如何飼養這些蜘蛛,按照紙上所記載而養出來的蜘蛛也有各種不凡的用途或者本領,但並非說任何蜘蛛都能養成。
就像《促織經》裏所講的,蟋蟀也分三六九等,能夠選來用做角鬥者,不過百中一二,同樣的道理,這甄選有潛力養出特殊用途或者特殊能力的蜘蛛也是非常的嚴格,甚至更為苛刻。
然而葉大明媳婦那些天也經常有意無意關注周圍那些生活著的蜘蛛,卻都是一些最為普通不過的土蜘蛛和地蜘蛛,根本不符合那紙張上所說的條件。
所以說就算葉大明媳婦當時曾下定決心實踐,也還是因為這個最基本的原因而一拖再拖。
直到又過了幾個月,葉大明媳婦偶然經過一座新墳時,發現那座墳墓封口處一條縫隙裏鑽出了一隻長相怪異的小蜘蛛。
那隻蜘蛛雖然不過小指甲蓋大小,卻通體雪白,隻有背上卻有著一滴米粒大小的殷紅如血的斑紋,那斑紋在它白色身體的襯托下顯得分外惹目,也透著幾分詭異。
隻是葉大明媳婦在看到那隻蜘蛛時,一顆心卻是輕輕地一顫。
按照那兩張紙上所記載的,這隻蜘蛛俗名屍蛛,專以吃食新鮮屍體為生,正是寥寥幾種有潛力養出特殊用途或者能力的蜘蛛之一。
葉大明媳婦幾乎沒過多的猶豫,懷著興奮而又緊張的心情將這隻屍蛛帶回了家。
用葉大明媳婦自己的話來說,她和這隻蜘蛛間的一段孽緣從此開始。
葉大明媳婦將這屍蛛帶回家後,卻也不敢告訴自己的丈夫還有孩子,而是偷偷一個人養起了這隻屍蛛。
不過要養這屍蛛卻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屍蛛既然以專吃新喪的屍體為生,自然有其特殊的胃口,輕易不會對其它食物感興趣。
不過要給它找什麼屍體吃,實在有些為難了葉大明媳婦。
也是葉大明媳婦夠大膽夠瘋狂,按照那兩張紙上所說,她竟然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擠出血來用以喂食屍蛛。
不過她卻並沒有直接用鮮血來喂食那隻屍蛛,因為這屍蛛喜歡吃的是屍體,而非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