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背手站在門外,身子微微傴僂,卻又立如標槍,好像雕塑一般一動不動。直到葉三開門,他才慢慢轉過頭來,也不知道在外麵站了多少時間。
葉三見到焦大後,也沒太多驚訝的樣子,而是把門更打開了些,簡單說了聲‘進來吧’,然後就自顧轉身回了屋子。
焦大卻也沒說話,也沒猶豫,跟著葉三進了屋,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隻轉頭稍稍打量了下屋子,便跟著葉三上了樓。
兩人之間,竟似有著一種默契。
葉三帶著焦大來到二樓,敲了敲葉夏的門,便直接推了進去。
葉夏也剛剛起來,正坐在床上,看到葉三身後的焦大後,不由愣了一下,有些吃驚,忙下了床。
進了葉夏房間後,焦大又轉頭掃了一眼房間,然後看著葉夏,問道:“怎麼樣,決定了沒?”
葉夏則在焦大進來後,一直盯著焦大,眼神裏各種情緒夾雜,心中也有些激動,他定定地看著焦大,卻許久沒回答焦大的話。
焦大也看出了葉夏眼神和表情中的異樣,覺得有些奇怪,卻也不知道葉夏究竟在想些什麼。
葉三卻卻給他搬來了條凳子,然後說道:“我們這麼多年沒見了,是不是也該聊聊?我有些問題想問你。”
焦大轉頭看向葉三一眼,輕笑了一聲道:“葉所長是想審問我麼?”
“隨便你怎麼想。”葉三卻說道,然後自己找了張小凳子坐了下來,點了支煙。
焦大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你想問我什麼,就快問吧。我沒有太多的時間。”
葉三卻是抽著悶煙,過了好一會才說道:“當年你為什麼要突然丟下阿芸,離開這裏?”
焦大盯著葉三,眼神突然犀利起來,哼了一聲道:“這好像並不關你的事。”
葉三卻不看焦大,低著頭,抽著煙,似自言自語道:“我去參軍的時候你們還在一起,那個時候我看阿芸很幸福的樣子,我也很放心。可是,半年後,等我回來,卻發現你竟然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這裏,自己卻不知去向。
阿芸說她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突然離開,因為你走的時候沒留下任何解釋。原本笑口常開總是樂觀模樣的她雖然臉上看去還是一直帶著笑容,似乎還是很樂觀的樣子,可是我知道她那是強顏歡笑,她的眼裏也多了許多哀愁和傷痛,我想她那時也一定很傷心吧。
阿芸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你不負責任地離開後,她這麼一個人,身體更是越來越差。
後來,她又收到了你的信……你的絕情信,更讓她傷痛欲絕,我也時常看到她偷偷地流淚,小聲地哭泣……”
葉三一邊說著,掐著香煙的手指越掐越緊,說到後來,那半支香煙也被他掐成了一團。燒著的煙頭燙在他的手指上,他竟似渾無所覺。
焦大則靜靜地聽著葉三的話,始終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好像是在聽與自己豪不相關的人的故事。在聽葉三說話聲越來越輕,話語也越來越慢,幾乎完全停頓後,他卻突然開口道:“葉所長在跟我講故事麼?可惜我沒有興趣。”
葉三猛得抬頭,看著焦大的眼裏怒火中燒,他全身顫抖,咬牙一字一句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絕情?!”
焦大卻冷冷地看著葉三,哼了聲道:“難道做什麼就一定需要理由?”
“別的事我不管,但這件事卻需要。阿芸需要你的解釋,我,也需要你的解釋。”葉三也似冷靜了下來,直盯著焦大,說道。
葉三的咄咄逼人,竟似讓焦大有些勢弱,他眉角不自然地跳了一跳,而後轉過了頭去,卻說道:“不,不需要,我離開也同樣沒有理由。如果你真的需要我解釋的話,既然你知道那封信,上麵就有你需要的解釋,我不想再說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