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就像是雷鳴震響,震得雲薇薇腦門嗡嗡。
這一切,都是白子鳶的布局?
白子鳶,就是黑衣人?
但這怎麼可能?
她想到白子鳶對自己一次次的相救,包括雲熙兒推得她差點一屍兩命,包括陳伯推得她撞車。
更別提後來,她因為痛失孩子而患上心理疾病的時候,也是白子鳶對她做的心理疏導。
就連這次的美國之行,她用一場假婚姻,求得白子鳶治療自己的母親,她對白子鳶,都是感激的。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都是白子鳶精心的布局?
那他白子鳶,是有多可怕?
雲薇薇深深地打了一個寒顫,卻又不知為何,又自心底冒出一道聲音,說這或許,又是墨天絕的誣陷?而白子鳶,是無辜的?
兩道聲音像是千萬隻的手,將她向兩邊撕扯。
她覺得自己的頭好疼。
“唔……”
雲薇薇痛楚地擰眉,兩手撐住自己的額。
“雲薇薇,你怎麼了?”
墨天絕表情一緊,立即環抱住她的身體。
高大的身軀,將她環抱的時候明明是溫暖的,她也感受到了他堅實的體溫,可她就是莫名排斥。
“別碰我……”雲薇薇像頭小鹿一樣掙紮,推著墨天絕的胸膛。
墨天絕眸光晦澀,攥住她推拒的小手,低嘎地問,“雲薇薇,為什麼你到現在都不肯相信我?這些證據,難道還不夠你辯清白子鳶的偽裝嗎?”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即使證據在前,她還是會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墨天絕的欺騙?
她無法對他信任。
就是無法信任。
“墨天絕,你別逼我……”雲薇薇顫著眸,痛苦道,“我隻知道你傷害了我的孩子,你的手,血淋淋地挖著我孩子的腎,這一幕,我根本無法忘掉。”
“雲薇薇我沒有!”
墨天絕攥緊她顫抖的肩膀,用力道,“你看看這些照片,白子鳶根本就是黑衣人,一切都是他的詭計,他製造假象讓你以為我挖了你孩子的腎,可那是你的孩子,我怎麼可能去傷害他?”
墨天絕說著又拿出了一份孕檢單,上麵的數據密密麻麻,但有一行,寫得很清楚,「雙囊,胎心一:正常;胎心二:無。」
而孕檢單的病患署名,是雲薇薇。
雲薇薇眸光再顫。
“雲薇薇,你現在信了麼,你的孩子早在33周的時候就夭折了一個,是我不好,我想著要抓住黑衣人,卻讓你被韓詩雅抓走,你的肚子被重踢了一腳,其中一個孩子就這樣胎死腹中,你當時被歹徒用強,情緒很不穩定,我才欺騙你說,兩個孩子都還活著。”
“後來那個死胎釋放有害的物質,我們才不得不讓你提早剖腹產,可就在你生下孩子之後,白子鳶把你的孩子擄走了,韓詩雅就是利用這點,欺騙你說是我挖了你孩子的腎。”
“我當時一直沒有出現,其實是在找你的孩子,可當我回來,你已經不再對我信任,而白子鳶,又趁此,將你的孩子送回,讓你視我為儈子手。”
“白子鳶每走一步都很慎密,可他再慎密,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跡。”
“雲薇薇,不要再被白子鳶欺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相信我,相信我!”
男子的解釋如此堅定而有據。
雲薇薇唇瓣微抿,緊了緊五指,抬眸問,“那為什麼,一開始在醫院,你不把這份孕檢單給我看?”
她的心底,依然不信他。
墨天絕沉眸,說,“因為那時,我怕你看到孕檢單難過,所以就讓人把孕檢單燒了,後來你抱著孩子離開,我有讓肖逸南把記錄再調出來,可數據卻已經被刪掉了。”
“我知道那肯定是黑衣人做的,所以我讓技術員進行數據修複,可修複需要時間,等數據再次獲取的時候,你已經被白子鳶從木屋救走然後藏了起來。”
“雲薇薇,我到現在才找到你,別再從我眼前消失,別再離開我。”
男子的嗓音充滿了沉重和沙嘎,似是充滿了那種害怕失去她的彷徨。
雲薇薇眼眶通紅,想信,卻又不敢信。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不說話。
邱夫人歎息一聲,蹲身,輕拍雲薇薇扣在輪椅上的手,柔和道,“薇薇,我知道一下子告訴你這麼多事,你很難消化,但媽知道,你打從心底,一定也是想相信墨少的,隻是你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的信任又被付之一炬。”
“可這次,墨少給你看的這些照片,都是真的,子鳶那孩子,或許真的隱藏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目的。”
“薇薇,相信墨少吧。墨少真的很愛你。”
邱夫人的話,娓娓道來,雲薇薇看了墨天絕一眼,眼神中的抵觸,稍稍退去。
那剩下的,就是墨天絕的努力了,她這個電燈泡,也該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