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將齊家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沈安情帶著唐伊然進了包廂,聊了沒幾句,門扉處又傳來動靜。
穿著西裝的男人緩步走進,麵容冷峻,瞳孔裏沉澱著大片漆黑的寒潭。
很快,室內便有人起身笑道:“墨總來了,快請坐。”
推杯換盞之間,談話的聲音逐漸嘈雜。
沈安情輕垂眼簾,指尖撫過微涼的玻璃杯,靜靜聽著身邊人說話。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有一道若有似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沈安情眉心輕蹙了下,掀眸去看,正對上一雙深邃如墨的黑瞳。
她微微一怔,下一秒,墨耀辰已經冷著臉別開視線。
沈安情心中墨名其妙,心底“嗬”了一聲。
桌上人似乎都不曾注意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氣場,還有人笑著說道:“這次公益項目,也要多謝墨總的全力支持……”
墨耀辰神色冷淡的應了兩句,端起桌上酒杯飲盡。
沈安情本就話少,除非有人刻意點到她,大部分時間她都是靜靜聽著。
這邊她剛喝完衛總敬來的酒,桌上的手機忽然振動兩下。
“抱歉,我先失陪。”沈安情掃了眼屏幕,起身出門。
這一通電話沒打多久便結束,她正準備返回包廂,剛走到門邊,包廂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打開。
唐伊然走出門,見到她眼睛忽的一亮:“安情,你打完電話了?”
“嗯,你這是?”沈安情疑惑看她。
“我無聊嘛,順便去洗手間補個妝。”唐伊然撇撇嘴,“安情你都不知道,那個墨總一直都冷冰冰的,從頭到尾都隻有一個表情,我真佩服你,剛才能在他對麵坐那麼久。”
沈安情彎了彎眼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唐伊然的形容倒是萬分貼切。
唐伊然雖然天資聰穎,但以前在唐家從來不參與公司上的事情,剛才包廂裏的眾人不停再談工作,聽得她大腦生疼。
她挽住沈安情的胳膊,拖著長音道:“安情,要不你也先別回去了,陪著我去透透氣怎麼樣?”
沈安情收起掌心的手機,輕輕點了下頭。
走進洗手間,唐伊然還在小聲吐槽著:“我真佩服榕城那位汪小姐,麵對這麼冷若冰霜的男人,都敢悄悄的躲在他房間裏。不過也不難理解,墨總有錢有勢,最重要的是長得確實英俊,比我哥哥還……”
“伊然。”
沈安情聽著耳邊嗡嗡,忍不住捏著眉心輕喚了句。
“好嘛。”唐伊然捂了下唇瓣,笑嘻嘻的說,“你既然跟他不熟,那我就不說了好不好?”
沈安情瞥她一眼,轉頭去洗手。
微涼的流水落到掌心,一旁的唐伊然似乎按捺不住,又忍不住問了句:“安情,說實話,那位墨總的確優秀,你就不打算考慮一下嗎?”
沈安情的動作微頓,輕輕挑了下眉。
她還沒來得及出聲,走廊外突然傳來動靜。
“媛媛,你先別走,等等我。”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隱隱還有些耳熟。
很快,一道帶著哭腔的女音就響起:“齊越,你放開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沈安情眸光微閃了下,臉上情緒冷淡。
唐伊然也愣了下,聽著外麵的聲音,心裏情緒越發複雜。
齊越,不就是安情的前未婚夫?
剛剛在樓下,才遇見齊越的大哥,眼下就遇上了兩位正主,這是什麼見了鬼的奇妙緣分?
而走廊外,齊越還在耐心的道:“媛媛,我知道你心裏委屈,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說服家裏人。”
蔣媛媛臉上帶著淚痕,輕輕搖頭:“齊越,跟你在一起,我從來都不覺得委屈,我也相信你。可我不能接受伯父伯母這麼誤會我,除了你之外,我從來沒跟其他男人在一起過,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姓齊,我不允許有人誣蔑他。”
齊越見她委屈,頓時露出心疼之色:“我爸媽就是封建,外麵什麼亂七八糟的人說兩句他們都信,我一定會跟他們解釋清楚。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肚子裏孩子的父親,除了我怎麼可能會有別人?”
“可是伯父伯母剛才那麼說,你就真的不懷疑我嗎?”蔣媛媛咬著唇,淚眼婆娑的看他。
“怎麼會……”齊越擦幹她的眼淚,鄭重的開口,“媛媛,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我們的孩子必須是堂堂正正的出生,過段時間我就跟我爸媽攤牌,這輩子非你不娶。”
“討厭。”蔣媛媛破涕為笑。
“瞧你,臉都哭花了,快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說著,齊越就帶著她朝洗手間的方向走。
蔣媛媛嘴角帶笑,剛拉開洗手間的門,笑意忽的僵在了原地:“沈……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