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情冷冷瞥她一眼,幹脆利落的點頭:“我是。”
“好啊,原來是你。”
沈安情話音剛落,方梅就像炸了廟一般大喊:“就是你讓警察把我女兒抓起來了,你小小年紀,心腸怎麼如此歹毒。我不管,你趕緊叫人把我女兒放出來……”
她扯著嗓子大嚎,震得人耳膜生疼,遠遠望去,都不知道是哪家的精神病放出來了。
沈安情眯了下眼,瞬間過來眼前人身份。
這跟張玉如出一轍的潑婦架勢,恐怕便是張玉的母親了。
這兩人還真不愧是母女,打滾鬧.事的方法都一模一樣,憋了這麼多天,終究是安分不下去了嗎?
唐伊然聽說公司門前有人鬧.事,就隱隱猜到跟張家有關,沒想到竟一猜一個準。
聽了方梅撒潑似的喊叫,她禁不住開口:“你女兒涉嫌碰瓷欺詐,本來就是違法的行徑,她被警察也是活該。我們沒有深究責任已經是仁慈,你居然還敢跑到這邊來賊喊捉賊?”
她幾句話落下,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恍然大悟,紛紛指責起方梅一家來。
方梅見勢頭不好,立即一甩胳膊,叫嚷起來:“呸,什麼叫碰瓷敲詐,那是我兒媳婦孝敬給我的錢,是她應盡的本分,你們憑什麼血口噴人。”
說著,她開始抹起眼淚來:“我看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是欺負人。那可是我們一家的活命錢啊,就這麼被你們誣陷成敲詐。我女兒自幼身子骨就弱,這要是被嚇出個好歹,她膝下可還有好幾個孩子。我一把老骨頭,餓死就餓死了,可還孩子怎麼辦啊……”
張玉的丈夫,瞧著老實巴交沉默寡言,許是不太會說話,就半跪在方梅身邊。
而方梅的年紀本來就大了,再加上又故作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倒是招來了不少人的同情。
“這一家的確有點可憐,兒媳孝敬婆婆沒什麼不對啊,這不過是人家的家事,沈家跑出來湊什麼熱鬧。”
“是啊,還把人家女兒送進了監獄,這算是哪門子的道理?”
方梅聽著周圍的議論紛紛,心裏洋洋得意,卻做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樣。
“孝敬你的錢?您也真敢說,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唐伊然冷笑一聲:“桂姨是你兒媳婦不錯,可你兒子已經去世了二十多年,當初你是怎麼羞辱桂姨都忘了嗎?如果不是你們多番打電話,用桂姨丈夫和孩子的墳墓威脅,她怎麼可能會拿錢“孝敬”你?連自己死去的兒子你都不放過,還有臉訴苦?”
她也是氣急,顧不上禮節,劈頭蓋臉就懟了回去。
方梅扮演著柔弱角色,大概也沒想到她如此伶牙俐齒,當即破了功:“你給我閉嘴,我們張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付桂蓉呢,你給我把她叫出來,她這是攀上了有錢人,連婆婆都不認了,她可是還得叫我一聲媽呢!”
“你們張家二十年前逼得她走投無路,差點死在外麵,前不久剛剛給她氣進醫院一次,現在還想生生給她氣死不成?”
沈安情眼尾一亮,眸底冷光凜冽:“我最後說一遍,再不走,就去警局跟你女兒作伴!”
這幾句話下來,堵得方梅啞口無言,剛才還頗有些同情她的人,頓時紛紛倒戈。
路人本來就圖個熱鬧,聽見誰有理,輿論風向就倒向誰罷了。
而方梅雖然仗著自己年紀大了,性子又潑辣,可還是沒精力過這種陣仗,不免有些心虛。
她眼珠轉了兩圈,狠狠掐了把大腿開始大哭:“哎呦,我這個命可這麼苦啊,年紀輕輕沒了丈夫,兒子孫子又被克死,現在兒媳婦還聯合外人來欺負我……”
沈安情冷眼瞧著她哭鬧,仿佛一個局外人。
幾分鍾後,她看夠了戲,輕微偏了下頭:“警察那邊還需要多久能過來。”
保安連忙應聲:“剛才就報了警,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
幾乎是話音落地同時,遠處便響起警笛聲。
方梅一下子慌了神,她這陣也忘了哭,抻脖子看了兩眼,偷偷摸摸拽起女婿就往外跑,絲毫看不出方才慘兮兮的柔弱模樣。
唐伊然瞥見兩人的動作,拖著長音出聲:“哎,您別走啊,不是口口聲聲說我們欠了錢,害了你女兒,正巧警察過來,你倒是好好訴訴苦啊。”
方梅許是真的害怕警察,回過頭,惡狠狠的瞪她一眼,話都來不及就匆匆離去。
這一出鬧劇戛然而止,看戲的人紛紛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