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前塵往事
“小妹妹,你太漂亮了,哥哥想看看你的身體。”
“不行。”
陳學軍咽了口口水,用力解開她的皮帶,趙文欣不斷地掙紮,陳學軍猛的一拉,牛仔褲脫落下來,整條雪白修長的大腿完全暴露出來。
陳學軍眼睛裏閃著饑渴的神色……
在這個噩夢般的夜晚,趙文欣含著悔恨淚水,將自己處女之身,被一個陌生男人瘋狂地蹂躪……
趙文欣坐在床上整整哭了一晚上,對天發誓也好,海誓山盟也好,不管陳學軍如何哄她和騙她,對生性倔強的趙文欣毫無用處。
第二天一早,趙文欣背著自己的行李準備啟程,陳學軍歉疚地說:
“讓我送你去天津好嗎?”
“不用了。”
“放心吧,我一定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不用你負責,是我自找的。”
“以後我們還能聯係嗎?”
“沒有以後了,再見吧!”
趙文欣推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出招待所,在學校門口上了一輛開往北京車站方向的麵包車。
陳學軍直挺挺地站在校門口,帶著無限的感慨目送著麵包車遠去。
趙文欣在天津與老師和同學彙合時,大家發現一向開朗的她突然變得鬱鬱寡歡起來,不免有些納悶。
有要好的女同學關切問:“文欣,你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
“沒有啊,我隻是在路上顛簸了兩天兩夜,太疲憊了,身體有點不舒服。”
“你不是昨天應該到的嗎?怎麼今天來?”
“主要是沒有簽轉到車票,在北京住了一晚上,順便去天安門、北海公園、頤和園等風景名勝區參觀了一天。”
“原來是這樣啊,還以為你被哪個帥哥拐走了。”
一想起在北京發生的事情,趙文欣就覺得心疼,雖然陳學軍信誓旦旦說要對她負責,可在她心裏,陳學軍是在欺騙和玩弄自己的肉體,與他交往根本沒有結果,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快刀斬亂麻,所以,她連陳學軍的聯係方式都沒有留下來,但這種事情又不能讓老師和同學們,甚至父母知道,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一個月的實習期在煩躁的日子裏度過,實習期滿後,要放一個多月的長假,趙文欣沒有在任何地方停留過,馬不停歇地回家。
父母親見女兒回家,自然是滿心歡喜,母親做了一大桌子飯菜為女兒接風洗塵,可趙文欣卻始終沉默寡言起來。
母親感到有些蹊蹺,禁不住問:“文欣,你這次實習回來,怎麼和以前不一樣,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啊。”
“沒有你還變成這個樣子?”
“主要是人家不舒服嘛。”
“你那點不舒服?”
“身體。”
“要不要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了,休息幾天就好。”
趙文欣的家庭條件相當優越,父親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她一直生活在一個無憂無慮的環境裏,父母親比較傳統,雖然對女兒特別疼愛,但對她的管教非常嚴格,趙文欣倒也爭氣,從來不與周圍的男生交往,她始終以乖乖女的形象出現在大人們麵前。
趙母是過來人,發現這個從小就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的女兒,居然在自己麵前守口如瓶,以為她為情所困,禁不住搖搖頭,歎息道:
“哎,如今女兒長大了,開始有心事了,隨她去吧。”
一個多月的假期很快過去,趙文欣返回學校上課,在校一段時間之後,她發現自己有好幾個月沒有來月經了,眼看自己的肚皮有隆起的跡象,她偷偷去醫院檢查,結果是她已經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醫生告訴她肚子裏的胎兒已經成型,不宜做流產手術,如果要做流產手術,將會有生命危險,建議她把孩子生下來。
趙文欣萬萬沒想到,在京城一夜卻懷上了那個男人的野種,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這件事要是被父母知道了,他們不會被活活氣死才怪;要是被同學知道了,勢必會被他們歧視;如果被校方知道了,有被學校開除的危險。
萬般無奈之下,她隻好欺騙學校老師說父母親出了車禍,需要她回家照顧,並請假一段時間,打電話騙父母說學校要組織一批學生去國外學習,讓父母彙了兩萬元人民幣給她後,偷偷在離學校一百多公裏外的一個小縣城租了一套房子。
一個可愛的小生命在趙文欣的肚子裏孕育成長,她在新華書店買了一些育兒方麵的書籍,按照書上的內容進行產前必要的衛生保健和胎教,並定期去縣醫院進行檢查。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站在窗前,帶著悔恨的淚水,掰著指頭盼望著肚子裏的嬰兒出生的日期。
終於有一天,她發現自己肚子疼痛,坐上一輛出租車來到縣醫院。
醫生告訴她這是臨產征兆,必須住院觀察,讓她通知家人來醫院照顧她,她欺騙醫生說自己是個孤兒,男朋友在部隊,自己從小就失去了父母,一個人從外地來這座城市打工,她在這裏沒有任何親人。
醫生不想戳穿她的謊言,對她報以理解的一笑:“你在這裏安心將孩子生下來吧,什麼也別想。”
“醫生,你能幫我請一個專職護理嗎?”
“隻要你肯掏錢,什麼樣的護理人員我們都可以幫你請到。”
醫生替她請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婦女,這個女人來自農村,生過兩個孩子,對坐月子很有一套經驗,趙文欣在她的安慰和鼓勵下,感覺無比欣慰。
婦產科主治醫生為趙文欣做的剖腹產手術非常成功,當一個六斤多重的小生命呱呱落地,小女孩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朝她微笑時,一種人類母性所固有的本能,迫使她流下了一連串幸福的淚水……
一個多月後,趙文欣抱著一個可愛的女嬰離開了醫院,她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過去,用錢打發走從醫院請來的護理員後,獨自一個人帶著孩子回到了出租屋。
對於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女孩來說,做飯、洗衣服、洗尿片、給嬰兒喂奶和哄小孩睡覺的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加之,天氣又熱,小姑娘沒完沒了地哭,讓趙文欣心煩意亂,大部分時間都是小小孩哭,大小孩跟著哭,母女倆在小小的出租屋裏,奏鳴了一曲又一曲由哭聲和哄小孩睡覺的聲音組成的生活交響樂。
趙文欣哽咽著唱歌,嬰兒舞動小手咿呀學語。
看著小女孩那雙幼稚而明亮的眼睛,看著嬰兒迷人的笑臉,趙文欣好幾次萌發出一種將她撫養成人的念頭,可是,在這個世俗的世界裏,她將背上破鞋的罵名,在這個可怕的現實中,迎候人們睥睨的目光苟且偷生。
於是,她花了剩下的幾千元錢,去金店特意訂做了一根精致的項鏈,為了在將來的某一天,有機會尋找到這個孩子,她特意在墜子上刻上自己名字上的最後一個字,作為自己唯一的禮物送給這個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
一天,她用一張寫有孩子出生日期的紙將項鏈包好,塞進一塊裹著嬰兒的粉紅色、印有小紅花的繈褓裏,她抱著孩子來到公園,咬咬牙,將她放在公園裏的一張長椅上,自己悄悄躲在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樹林裏,看看有沒有過路的好心人將孩子抱走。
一對年輕的農村夫婦,在圍觀的人群的驚歎聲和抱怨聲中將孩子抱走,她偷偷地跟蹤他們了好長一段距離,直到他們踏上一輛開往郊區的公共汽車,才流著眼淚跑回自己的出租屋,將孩子剩下所有的衣物扔進垃圾箱,收拾好行李趕回學校。
她至今還沒有忘記抱走自己孩子那對好心的年輕夫婦兩張焦急而純樸的臉,如果有朝一日他們能再次相見,她一定會跪在他們跟前,請求他們原諒,報答他們對孩子的養育之恩。
回到學校,編造一段謊言說父母的傷勢已經痊愈,搪塞過去之後,老師並沒有責備她,同學們經過一番問寒問暖,便開始寫畢業論文,她順利地拿到了一張畢業文憑,通過父親的關係,她畢業分配回到了父母所在的那座大城市,在一所中學任教。
對趙文欣來講,生活像一杯濃咖啡,隻能品嚐到它的苦澀,卻體會不到它的甜蜜,生活像一個過路的使者,問完路便匆匆而去,生活更像是強奸,你無法享受便閉上了眼睛。
趙文欣無時不刻不在懷念自己遺棄的孩子,無時不刻不在悔恨和責備中度過自己漫長的人生旅途,可惜在我們這個傳統的國度裏,沒有教堂,沒有牧師,要是有教堂和牧師,她一定會去教堂找牧師懺悔自己的罪過。
趙文欣老師在學校以冷豔著稱,人們找不到她冷豔的理由,因為一個冷豔的女人,必須具備冷豔的資本,於是,大家把這一切歸罪於她漂亮的外表,漂亮是魔鬼,它可以滋生一個女人孤傲的個性,它可以讓一個女人用居高臨下的目光,去享受男人們的求愛,去看男人們像蜂群一樣圍在她身邊,做出一些可笑而荒唐的舉止。
她從來不與校內外的男人交往,有人一給她提起介紹對象,她連麵都沒見便滿口回絕,大家帶著種種猜測和疑問,議論趙老師為什麼對男人們有一種天生的抵觸情緒,難道趙老師是沒有七情六欲,沒有女人固有的生理需求嗎?難道她是一個同性戀者?
都不是,經細心的觀察,趙老師對男人的目光還是很渴望的,隻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她並沒有什麼閨房密友,女同事之間的關係除了工作之外便淡漠如水。
趙文欣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同樣具有一個正常女人的生理需要,需要家庭的溫暖,需要男人的嗬護,可是,她剖腹產生完孩子後,肚子上銘記著她一生恥辱的那條縫合的傷口時常提醒著她,別再去接近男人,別再讓男人糟蹋,寧可獨守空房,也別去卷入一場可怕的婚姻。
眼看女兒從一個花季少女變成了一個大齡青年,父母親的臉終於閑不住了,為她的個人問題四處奔走,終於把目標鎖定在南方大學任教的一名年輕講師身上。
這個男人叫張亞東,比趙文欣三兩歲,此人相貌平平,身材矮胖,有一副看似憨厚老實的麵孔和一個充滿智慧的頭腦,他是從農村考上大學,畢業後留校任教的一名講師,因為他成績顯著,被評為本年度“市十佳傑出青年”,趙文欣的父親作為年度評選讚助單位,就是在市頒獎大會上認識並發掘他的。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趙文欣對他的外表一點也不敢恭維,但迫於父母親的壓力,勉強同意和他相處,張亞東被她的氣質和外表迷住,一開始便愛上了她,並在她麵前表現出一副學識淵博,為人大度的樣子。
為不讓自己在婚姻問題上拖泥帶水,避免這個男人糾纏不休,經過幾次相處,趙文欣決定將自己過去的隱私告訴他,於是認認真地說:
“我曾經是一個壞女人。”
“我不在乎你的過去。”
“我生過孩子。”
“作為女人,有生孩子的權利。”
“我生過的是別人的孩子。”
“生孩子總有生孩子的理由,你和孩子都是無辜的,我在乎。”
“結婚後,你保證愛我嗎?”
“愛,愛你一生一世。”
趙文欣在這個對她什麼都不在乎的男人麵前,心腸軟了。
就這樣,沒有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語,沒有戀愛時的浪漫柔情,趙文欣毅然隨張亞東一起去民政局辦理了結婚手續。
前來參加婚禮的客人絡繹不絕,當一對新人穿著結婚禮服手拉著走進結婚宴席大廳,趙文欣的父母臉上終於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趙文欣的父親在市裏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商品房,作為結婚禮物送給女兒和女婿,這對一個家庭條件不好,長期住在教師單身宿舍,在教師職工食堂就餐的張亞東來說,是一件再奢侈不過的事情了。
許多同事都羨慕他,羨慕他找到一個如花似玉的好妻子,羨慕他有一個有錢有勢的老丈人做後盾。
新婚之夜,前來參加婚禮、鬧洞房的客人們陸續離開。
新房裏,到處貼滿了“囍”字,掛在牆上的一副玻璃框裏,鑲嵌有一副結婚藝術照,照片裏的新郎西裝革履,神情自若;新娘身著一套潔白的婚紗,笑容可掬,目光如炯。
一張寬大的雙人床擺放在主臥室的中央,今天晚上,他們就要在這張幸福的溫床上,共同勾畫他們未來婚姻生活的藍圖。
新娘穿上一套紅色的結婚禮服,坐在床沿上,她的粉臉潮紅,發髻高高盤起,散落在頭頂上的禮花瓣,在粉紅色的燈光照映照下,熠熠發光。
沐浴完畢,張亞東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從浴室裏出來坐在她身邊,輕聲說:
“親愛的,人們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你還是早點睡吧。”
“你先睡吧,我去洗完澡就過來。”
老婆走進浴室,張亞東輕輕躺在很這張柔軟、寬大的婚床上,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不禁浮想聯翩。
趙文欣洗完澡,換上一條米黃色棉質連身睡衣,裙長至膝,直排扣子由上至下全扣上了。
“老婆,新婚燕爾,你怎麼洗完澡還穿得這樣保守?”
由於趙文欣生孩子時,肚子上留下了一條十厘米左右的刀疤,她不想在新婚之夜,讓丈夫有一種戴綠帽子的感覺,於是敷衍道:
“我不習慣開著燈,光著身子在房間裏走動。”
“這好辦,我現在就把房裏的燈全部關掉。”
張亞東伸手將電燈開關關掉了,房間裏的燈光熄滅後,他迫不及待地將老婆壓倒在身下,像一隻餓狼似地,粗暴地解開了她的睡衣,然後,笨拙地進入了她的身體。
經過一番激烈、快速衝刺之後,張亞東終於喘著粗氣從愛人身上癱軟下來。
這一夜,對趙文欣來說,毫無快感可言,她在承載丈夫身體重量同時,還要承受一種強烈的自責感,盡管她拿出百分之百的熱情,去迎合丈夫生理欲望和燃燒激情,但還是被一種難以言狀的負疚感所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