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世道真無奈(1 / 3)

第9章:世道真無奈

燈光暗淡的小舞池裏,黑壓壓的一大片人群摟抱在一起跳貼麵舞,有的擁抱在一起熱吻,有的在對方身體上瞎摸,有的男人大聲喘息,有的女人高聲呻嚀,在這個充斥著靡靡之音的地方,到處是淫欲交織而成的激情畫麵。

跳舞之前,模特小姐對王坤交代說:“帥哥,有件事我必須和你講清楚。”

“什麼事,你說吧。”

“來舞池裏跳舞的小姐都是有償服務。”

“怎麼講?”

“就是說,跳一曲舞,男伴必須支付十元錢給小姐。”

“如果不跳舞,陪我們喝酒呢?”

“你說的是包場吧?”

“應該是吧?”

“包場的費用由兩種,一般坐台小姐是兩百,模特小姐是三百。”

“包場含哪些內容呢?”

“陪你跳舞、喝酒和們聊天。”

“還有呢?”

“沒有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今天晚上,王坤的身上隻有一千元錢,因為自己在李建波麵前逞能,付完酒水的費用後,口袋裏還剩下四百多塊,如果找這個女人包場,替她買點飲料什麼的,恐怕連付她的小費都不夠,唯一的辦法是陪她跳兩曲舞,在她身上揩油,找點感覺。

“帥哥,時間還早呢,我們要不要先跳幾曲舞?”

“好吧。”

王坤身高一米七,模特小姐身高一米六八,兩人站在一起幾乎一般高。

當他們的身體挨到一起時,模特小姐像戀人那樣摟住王坤的脖子,身體像麵條似地貼著他的前胸,她的身子軟綿綿的,一股芳香的氣息傳來,令喝了不少酒的王坤感到心醉。

隨著悠揚的舞曲,模特小姐開始在王坤的後背撫摩起來。

突然,她將王坤褲子的拉鏈拉開,把一隻手伸了進去,王坤感到氣血上湧,沉浸在一種難以言表的興奮之中。

一曲終了,王坤全然不知,兩曲完了,王坤意猶未盡,三曲、四曲……第五支舞曲跳完,王坤才在她的揉搓下達到了高潮。

模特小姐給了他幾張衛生紙,王坤將自己的內褲擦幹,整理好褲子的拉鏈後,小聲問:

“我們一共跳了多少曲?”

“十曲。”

“不對,好像是五曲吧?”

“如果提供其他服務,舞曲要加倍。”

“多少錢?”

“一百。”

走出舞池,王坤從口袋裏摸出一百元交到她的手裏,說:“我再給你三百元錢,你願意陪我出去開房嗎?”

“什麼?三百?”模特小姐把眼睛睜得老大,挖苦道:“帥哥,你沒有搞錯吧?你以為這裏的人就你長得帥是嗎?”

王坤解釋說:“不是有人說,找小姐出去包夜隻有兩、三百元錢嗎?”

模特小姐冷笑一聲:“有啊,你去美容美發店裏找,兩、三百元錢陪你過夜的按摩小姐多的是,這裏沒有,你肯定是走錯了地方!”

說完,她連看都不看王坤一眼,就跑到另一桌客人那裏去了。

“他奶奶的,你以為自己身上是鑲金的嗎?婊子!”王坤朝她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窩了一肚子火回到座位上。

李建波問:“你小子怎麼去裏麵跳了這麼久?”

廖凡說:“你懂什麼?人家是去裏麵溫存了。”

林嵐問:“咦,陪你跳舞的小姐呢?”

王坤紅著臉,憋屈地說:“別提了,這裏的小姐一個個都是衝著錢來的,我進去跳這麼一會兒,那個小姐就問我要了一百元。”

李建波好奇地問:“這麼多?是不是還有其他服務?”

王坤神秘一笑:“有啊,你小子找一個小姐進去,不就知道了嗎?”

“建波,別聽他的,天下沒有那麼多免費的晚餐,我敢肯定,這小子進去跳了那麼久,準沒有好事。”

林嵐說:“我想也是,來罰酒三杯!”

李建波往三個杯子裏斟滿了酒,王坤無奈地將三杯酒喝得精光。

幾個人將二十四瓶啤酒喝完後,李建波又掏錢買了十二瓶。

節目還沒有演完,三個男人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了,林嵐雖然是一個女孩子,她的確實酒量不小,除了感覺頭有點暈眩外,還能找到東西南北。

當她扶著爛醉如泥的男朋友廖凡走進一家賓館登記大廳時,另外兩個偏偏倒倒的醉鬼在大街上遊蕩。

“王……王坤,你……你坦白交代,你……和那個……那個模特小姐去……去舞池裏幹了些什麼?”

“打……打……打飛機……”

“廖凡……陪……陪林嵐……睡……睡覺去……去了,我……我們……現在該……該幹什麼?”

“去……去找……找小姐!”

兩人吵吵嚷嚷地走了幾條街,冷風一吹,分別在一條大街上人行道旁的綠化帶裏狂吐了一陣之後,才覺得清醒了一些。

當他們來到黃金路,看著粉紅色的燈光從一家又一家的美容店裏透射出來,內心萌發出了想進去看一看,找小姐出去過夜的衝動,當他們路過欣欣美容美發中心門口時,李建波禁不住問:

“王坤,這麼晚了,我們還要去找小姐嗎?”

“去,當然要去!”

酒壯英雄膽,兩個喝得醉醺醺的家夥相互攙扶著,邁著酒醉的探戈步子,用力掀開了欣欣美容美發中心的玻璃門。

由於不久前欣欣美容美發中心才遭受過幾名年輕的歹徒搶劫,小姐們對那些乳臭味幹的小年輕有一種強烈的畏懼感,見兩個喝醉酒的小青年進門,大家紛紛避讓開了。

出於一種職業習慣,劉欣欣熱情地問:

“二位先生,你們是來找小妹的嗎?”

王坤說:“是,我們就是來找小姐的。”

“你們是與小姐在這裏做快餐,還是帶出去包夜?”

李建波說:“當然是帶出去包夜喲?”

“你們在賓館開好房間了嗎?”

“還沒有呢!”

“既然沒有開好房間,那你們隻能在店裏的按摩房做快餐了。”

王坤奇怪地問:“為什麼?”

“因為,我們店裏有規定,凡是想在這裏帶小姐出去開房的客人,都必須事先把賓館房間開好。”

“你是不是怕我們沒錢去賓館開房?”

“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你還立這麼多規矩做什麼?”

“對不起,這個規矩不是專門針對你們立的。”

李建波說:“要是我們非要花錢將小姐帶出去呢?”

“那我隻能對你說一聲抱歉了。”

王坤火了,將口袋裏剩下的幾百元錢摸出來,在劉欣欣麵前顯擺說:

“別他媽的狗眼看人低,老子有錢。”

劉欣欣強壓心中的怒火,說:“小兄弟,快把你的錢收好。”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哼,有什麼了不起?”劉欣欣不屑一顧地說:“我見過比你有錢的人多了,我們店的小姐掙不了你這個錢,你還是到其他店去看看吧。”

“別他媽的既當婊子,又要立牌坊,今天晚上,你必須找兩個小姐隨我們一起走。”

“要是我不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笑話,你以為自己是誰呀?是警察還是黑社會?我看你們連小混混都算不上,請別在我們這裏撒野,快滾出去!”

王坤哪裏受過這種窩囊氣,根本沒有往壞處想,借著酒勁,上前一把拽住劉欣欣的手,大聲說:

“美女,在你們這群小姐中間,你最有個性了,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了,如果你陪我出去過夜,我會讓你非常滿意的。”

“放你媽的屁!”

劉欣欣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奮力地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王坤握緊拳頭,李建波見勢不妙,趕忙將同伴抱住:

“王坤,別在這裏惹事了,我們還是走吧?”

“走?怎麼走?”王坤用手摸著自己被打得發燙的臉頰,說:“你以為,我這一耳光是白打的嗎?”

為不讓老板娘吃虧,一群小姐站在她前麵,用身子保護她,莉莉質問道:

“你還想怎麼樣?”

王坤冷冷地說:“不想怎麼樣,我隻是想把自己被打的這一耳光找回來。”

突然,一個大漢從外麵闖進來,大聲問:

“是誰在裏麵撒野?”

劉欣欣如見救星,大聲說:“黃偉,你來得正好,快把這兩個醉鬼給我轟出去!”

黃偉在王坤麵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彬彬有禮地說:

“先生,請出去吧!”

“你是誰?”

王坤初生牛犢不怕虎,自以為在學校練過一段時間散打,便做出一副不知好歹的樣子。

“你別管我是誰,請走吧。”

李建波拉了拉王坤的衣服,小聲說:

“我們還是走吧,別在這裏惹事了。”

“怕什麼,要走你走,老子不是被嚇大的,就不信這個邪!”

王坤見同伴在外人麵前裝孫子,氣不打一處。

看來,不給這個桀驁不馴的家夥一點顏色看看,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黃偉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小聲說:

“你想打架是嗎?今天晚上,哥哥陪你!”

說完,用力將他的身子舉起來,往門外一拋,王坤像一根斷了線的風箏,狠狠地栽到在門外用道彩磚嵌鑲成的人行道上。

李建波趕忙將王坤從地上扶起來,王坤忍住劇痛,咬緊牙關,大聲說:“你小子有種,等著瞧,老子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黃偉若無其事地說:“有本事就盡管來,本人隨時奉陪!”

李建波扶著王坤灰溜溜地離開欣欣美容美發中心門口時,小姐們放聲大笑起來,隨後,美容店裏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姍姍激動地說:“黃哥,你身手不錯啊,這本事是從哪裏得來的?”

黃偉自豪地說:“當然是在部隊上啊,告訴你們吧,我以前是特種兵。”

丹丹拍手稱快:“好哇,以後有黃哥在,我們就什麼都不怕了。”

“請大家放心,我這點小本事,對付幾個小混混、小流氓還是沒有問題的,以後誰敢在這裏欺負你們,我一定會讓他們沒好果子吃。”

莉莉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向他投來驚羨的目光。

劉欣欣對他報以感激一笑,說:“黃偉,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上樓去休息吧。”

經過幾天幾夜的旅途奔波,劉欣欣的養父、養母帶著家鄉的土特產,背著大包行李,終於乘車來到了金都。

劉欣欣在金都客車站接到她的養父、養母時,自然是悲喜交加。

幾年不見,多病的父親雖然看起來比以前精神好了一些,但還是臉色蠟黃,一副骨瘦如柴、老態龍鍾的樣子,讓她覺得揪心。養母皮膚柪黑,滿臉皺紋,頭發蓬鬆,一雙多繭的大手印證了她許多年來的苦難與滄桑。

“媽,一路上很辛苦吧?”

劉欣欣一把接過養母手中的行李包,眼睛開始有些濕潤了。

“不辛苦,不辛苦,”養母連連點頭,關切地問:“欣欣,這些年,你在外麵過得好嗎?”

“還好!”

她一手提著沉重的行李包,一手攙扶著養父去路邊攔出租車。

養母見她一副吃力的樣子,把行李包從她手裏奪過來說:“欣欣,還是我來拿行李吧,扶好你爸爸就可以了。”

一輛出租車迎麵駛來,劉欣欣替養母把行李放進出租車後備箱,扶著養父坐到司機副座位置,然後隨母親坐到了後排。

出租車在高樓林立的大街上行駛,養父、養母似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處處都覺得新奇,二人伸長脖子,透過出租車玻璃窗往沿街兩邊東張西望。

出租車很快到了劉欣欣出租屋的樓下,芳芳和丹丹從窗戶上伸出頭來,看見三人下車,趕忙跑下樓替他們將行李包抬上樓。

桌上的飯菜已經備好,黃偉和一大群小姐將劉欣欣的父母迎進房間。

劉欣欣將養父、養母領進為他們準備那間屋子,養母詫異地問:

“欣欣,你這裏怎麼住這麼多人?”

“媽,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再給你解釋。”

劉欣欣領著二老去衛生間擦了一把臉,扶著養父來到飯廳。

入座後,大家開始吃晚餐,有劉欣欣的父母在,大家不好意思開玩笑,也不像以往那樣狼吞虎咽地吃飯了,大有豬鼻子插蔥——裝象的嫌疑。

盡管如此,老兩口還是從小姐們的言談和舉止中看出了一些貓膩。

一頓沉悶的晚餐過後,小姐們陸續離開,做飯的保姆也把房間收拾幹淨後,離開了房間。

屋子裏隻剩下了養父、養母和劉欣欣三個人,他們在客廳的一張長椅沙發上坐定後,養母歎了一口氣,問:

“欣欣,你們究竟在做什麼生意呢?”

“媽,不瞞你說,我開了一家美容店。”

“就是說,你在做小姐?”

“媽,你誤會了,我是美容店裏的老板,我不是做小姐的,剛才一起吃飯的那些女孩子才是小姐。”

“就是說,你在做雞婆?”

“媽,話不能說的那麼難聽嘛,什麼雞婆不雞婆的,老板就是老板。”

養母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

“你開美容店的事情,永強知道嗎?”

“他不知道。”

“為什麼?”

“他坐牢了。”

“你說什麼?”

“他的煤礦出事了,死了十幾個人,他就被抓去坐牢了。”

“坐幾年牢?”

“判的是無期徒刑。”

“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