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人馬返回京城,妙音剛把府邸內陌生的家人辨認清楚,聖旨便急火火地送到。
蘇家奉旨搬入一座宏大奢華的宅邸,禦筆欽賜“敕造寧和王府”的鎏金牌匾掛上朱漆金釘的大門,另命工匠運來兩個巨大的鎮宅石獅,擺在正門台階左右兩邊。
蘇家忙忙碌碌的搬家,整座京城的達官貴人都來道喜。
妙音本與那些人不熟,也懶怠應酬,偏巧,又病倒了。
天氣寒冷起來,她身子中毒痊愈,到底扛不住,加之騎馬吹了一個月的冷風,人也垮掉,拓跋玹始終沒有回來,更讓她憂心忡忡。
自打回府,她便懨懨地有些緩不過神來,損了半條命似地,凡事李應幫她掌事做主,又有六位伶俐的丫鬟幫著,她也不必去管。
而府邸裏的夫人弟妹等也都被掌家的敏夫人管束,與她也並不親近,因她退敵之事早就傳揚到京城,因此府中上下看她的眼神都格外恭敬小心。
她知道,自己是患了失戀綜合症,這病隻有一味藥——拓跋玹。
她殺了那些暗人,鬧得驚天動地,還讓赫連遙寫了信去,還假裝懷孕……一切的一切,如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響。
什麼“念念不忘,必有回響”,她恨這句話。
她蘇妙音並非沒了男人不能活的,她卻害怕拓跋玹沒了她會死,那人不會忘了,她是他的解藥吧?她腹中還有鳳火珠呢!他這麼久不回來,是不要命了嗎?
她假裝懷孕問他要不要孩子,其實是暗示他還用不用那顆鳳火珠,他怎麼可以意氣用事,棄了她這顆“解藥”,就算他與她分開,也該剖開她的肚子,把珠子取走……
聽父親解釋過,她才知道,自己中毒那一日拓跋玹忙裏忙外地救她,都沒好好歇息,然後又拖著病體馬不停蹄地去了大魏皇宮,要找魏帝幫她解釋清楚。
因此,她愈發焦慮,擔心他在半路上寒毒發作。因此每日心神恍惚,茶飯不思,整個人都不好了。
禦醫來看,直接給她判定為“有思過度,氣血鬱結,恐生輕生之念”。
蘇驍不放心她一個人呆著,走到哪兒都把她帶在身邊,就連早朝,亦是讓她等在大殿的偏殿裏,叫李應眼睛不眨地看著她。
妙音倒是被轉移了注意力,在偏殿裏坐了兩日,雖聽不清大殿議政的聲音,時常有吵嚷也是模糊,卻備不住,鼻子底下一張嘴,她又天生好奇,於是也時常與宮廊底下的護衛聊天……
這才明白了,滿朝文武多半都被蘭妃、太子等人收買,又弄了什麼牽強的證據想證明趙天的清白,但是,刑部尚書莊淩寬乃是瑞王的舅父,又加上滿朝武將都站在蘇驍和趙涼這邊,於是成了兩軍對壘的局麵。
妙音越想越是氣不過,編撰了幾句話,叫李應散播出去。
那吵嚷聲持續到第五日,頓時消停了。
因為,外麵流言蜚語,都說蘭妃不擇手段,為幫趙天討公道,毒害德馨郡主,並編撰偽證,意圖逃過罪惡。那些站在蘭妃太子那邊的人,見苗頭不對,紛紛倒戈。
這日,大殿上終於得了一片怡人的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