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玹不放心赫連啟,一直等在禦書房的宮廊下。
見赫連啟安然無恙地回來,他才鬆了一口氣。
“皇舅父剛才去冷宮可是有急事?”
赫連啟唯恐他擔心,屏退左右,忙安慰地笑了笑,“沒什麼事,霓兒說冷宮中的玨庶人病了,帶朕過去瞧瞧。”
“玨庶人?玹兒倒是不曾見過她,聽說她是妙音生母——江蓉的叔伯堂姐,當年選秀入宮,因跌倒失了子嗣,便倔強地自請入住冷宮,再不與皇舅父相見。”
“朕不曾怪她,她卻怪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女子的倔強,總是叫人琢磨不透。你也要當心些,江家人的血都是如此倔強淩厲的,朕看妙音也不例外。”
拓跋玹頓時又想起妙音那些逼真得近乎偏執的畫,心裏不由得一陣哆嗦。
赫連啟手落在他肩上,寬慰地拍了拍,看著他愈發打心底裏喜歡。
“玹兒,你能在這裏等舅父回來,舅父很感動,你早點回去歇著吧,明日別誤了早朝。”
“是!”拓跋玹這就要走,卻見百級長階下,上來兩個人,正是刑部尚書莊淩寬和蘭妃趙迎楠。
他轉頭望向赫連啟,見他在邁過禦書房的門檻時整個人就晃了晃,似要癱下去。
拓跋玹忙奔回來扶住他,“皇舅父,您這是怎麼了?”
赫連啟一手扣住他的手穩住身軀,一手扶住門框,自嘲地笑了笑,“沒事,朕隻是一時悲從中來罷了!你竟沒見過玨庶人……說來,朕與玨庶人也已有二十多年沒見了。”
“皇舅父若想見玨庶人,也不是不可以,您是皇帝,她還能拒絕見你麼?”
“你到底年輕,不懂失去孩子是什麼滋味兒,那是一輩子都抹不平的傷。若那孩子安然活著,還比你大兩歲。江玨本是無辜之人,朕實不該委屈她呆在冷宮這些年。”
拓跋玹忙道,“如此說,的確是委屈她了,不如把她放回本家,讓她自在過日子。玹兒相信江老爺子和妙音一定都會善待她的,若皇舅父想去探望她,也能去探望。”
赫連啟心頭頓時豁然開朗,“也好,如此也好。”
拓跋玹忙扶著他在龍椅上坐下,不禁揣測江玨失去孩子一事,也與蘭妃有關。
他忙扶著赫連啟在龍椅上坐下,便提醒他莊淩寬和趙迎楠已經等在外麵。
赫連啟頓時又豎起眉頭,“進來吧!”
莊淩寬進門就想把自己親眼所見都稟報給赫連啟聽……
趙迎楠卻瘋子似地,搶先就跪撲在階下,“皇上,臣妾糊塗,臣妾一時糊塗,您殺了臣妾吧!臣妾是被妙音激怒了,才指使李正中嫁禍她的,妙音居功自傲,身為晚輩,對臣妾不尊不敬……”
赫連啟聽得一頭霧水,狐疑地看莊淩寬,“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莊淩寬忙俯首道,“稟皇上,李正中說是太子指使他嫁禍妙音郡主……”
趙迎楠又搶言道:“皇上,此事定是有人趁機交代李正中,要謀害太子……”
說著,她就手腳並用地爬上台階,抱住赫連啟的雙腿。
“皇上,翊兒是咱們的親骨肉,暗處有多少人盼著取而代之,您不是不知道吧!刑部將李正中關了一個下午,臣妾一去,李正中就撕扯臣妾的裙袍,說是太子指使他,臣妾不知莊淩寬是不是為瑞王謀劃、特意交代了李正中什麼……但太子如今摔傷,怎可能去做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