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拉著他的手按在自己腹部,讓他汲取鳳火珠的力量,又怕光芒外泄,便攏著鬥篷,一並蓋住兩人的身體。
鳳火珠的力量鑽入掌心,拓跋玹頓時心猿意馬。女子身上馨香甜暖的氣息也衝入肺腑,他連呼吸也漸漸有些不順暢……
馬車抵達江氏時,妙音卻昏天黑地地已經睡沉,且睡得渾身暖和,叫都叫不醒。
拓跋玹下來馬車,就命接駕的人噤聲。
江梓月正遇到一個大難題,聽聞妙音來,忙歡天喜地地迎出來,見拓跋玹一個人悄無聲響地上來台階,頓時又嗔下臉來,冷了笑彎的眼睛。
“聽說妹妹剛才去了車坊那邊,車子造得如何?”
拓跋玹深知這女子厭惡自己,隻是過了門檻,便沒有再往庭院中走。“妙音對車子很滿意,叫人往車上裝了石頭試車。她忙得累了,在來的路上睡著了。”
“妹妹累了?你怎麼不把她抱進來呀……”
“她出了一身汗,怕見風著涼。”拓跋玹說著,往廳堂的方向看了一眼,“梓然公子可在?”
“梓然?”江梓月疑惑地不禁多看他兩眼,忙讓丫鬟把江梓然喚來,她則鑽進了拓跋玹的馬車裏看妙音。
拓跋玹隻在過道裏站定,等著江梓然。
江梓然素來厭惡皇族中人,對拓跋玹卻滿懷激賞。
這病秧子為大魏隻身呆在大周多年,且暗中積攢了不少力量,他在商場上打交道的不少人,明裏是做自家的生意,卻暗地裏都是效忠拓跋玹的。
因此,見拓跋玹如此耐心地等候自己,江梓然又是歡喜,又是疑惑。
“梓然參見殿下,不知殿下尋梓然是為……”
拓跋玹見他竟是一身自己喜歡的天藍銀紋袍服,不禁多看兩眼。
從衣擺至肩膀,銀絲刺繡的水墨祥雲竹圖,若隱若現,溢彩流光,且竹子栩栩如生,祥雲更不似尋常人能畫出來的,反而異常立體微妙,這分明是妙音的畫。
不對,這袍服,好像就是為他訂做的一番,卻似誤穿在了江梓然身上。
拓跋玹逼迫自己從他的衣袍上挪開眼睛,“梓然公子近來可去過漆行?”
“我忙於礦上的事,漆行都是那邊的掌櫃負責。”江梓然深知這人從來不說廢話,忙道,“殿下突然提到漆行,可是漆行有人得罪了殿下?”
“這倒不是。剛才我與妙音去車坊,注意到那邊的桐油漆是江家漆行的,但是油漆裏卻添加了曼陀羅和斷腸草。”拓跋玹不動聲色地看他。
“曼陀羅和斷腸草?!”江梓然匪夷所思地悚然豎起眉頭,“曼陀羅致人頭暈頭痛、心動過速、煩躁不安、幻覺譫語。斷腸草更是劇毒,可致人四肢厥冷,甚至昏迷,若嚴重者,因呼吸衰竭而死……這樣兩種毒藥,我江家漆行怎可能添加在漆裏?這不是砸自家招牌麼!”
“梓然公子若是對此事不知,不放暗中查一查,暫且莫打草驚蛇,我懷疑這件事是衝著商隊和妙音來的。”
江梓然一念萬千,頓時就惱怒起來,“當初妙音要與北厥做生意,我就第一個反對,怎樣,現在使絆子的,刺殺的,下毒的,害她的……我們還沒有消停過!那生意也本就是一筆賠錢的買賣,實在不該蹚這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