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哭笑不得,“……我連我夫君的名字都不能叫?多生分呐!之前我叫他玹玹、小親親,如今我已然與他生分了!”
嬤嬤冷厲地盯著她,等著她說完,愈發強硬地拔高聲音,“第四,身為已經出嫁的女子,時刻把賢惠二字刻在腦門上,舉止要端正優雅!”
妙音豎起眉頭。不是說三條麼?怎麼還有第四?
“嬤嬤,我蘇妙音平時挺端正的!這不是特殊情況麼,誰家的洞房花燭夜之後,新娘子還能端端正正,那隻能說明新郎官無能了!”
“第五,奴婢說話,請皇子妃娘娘不要插嘴,您雖是主子,卻是晚輩!”
妙音:“……那您也得擺出讓我尊重的姿態呀!”
“第六,這書、這身子,煩請皇子妃娘娘都要保管好,不要像個風塵女子一樣,隨隨便便就露給人看!”
“我……風塵女子?”
“第七,自今兒起,你是皇子妃,可不再是為所欲為的寧和王郡主,這裏沒有人寵著你,請你自重!
第八……”
妙音越聽越是惱怒,聽到第八二字鏗鏘落地,她良好的耐心也蕩然無存。
“您老人家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皇子妃娘娘說什麼?”嬤嬤匪夷所思地俯視著她,如看到了一個逆天而行的妖怪。“皇子妃可敢再說一遍……”
妙音失笑,“看樣子,您老人家腦子真是不好使,聽話也聽不明白,剛才說我有三件事做錯,你都說到第八件了,這是腦子有病,外加不識數呐!得治!”
嬤嬤威嚴地冷笑,“哈!哈哈!皇子妃真是厲害!奴婢在宮裏當差多年,還不曾被人說過腦子不好使!但凡這樣說的人,都去太後娘娘麵前挨罰了,就連妃嬪見了奴婢都得主動問聲好呢!”
“呦!你這是拿太後壓我呢!”妙音狐疑地不禁重新審視她。“能把主子踩在腳底下耀武揚威的人,實在不多見!”
嬤嬤端著氣勢又抬了抬下巴,“看樣子,皇子妃娘娘還不知道奴婢是誰!”
妙音抬手阻止她報上姓名,卻已然猜到了她的身份。
敢這樣在這府邸裏橫行霸道,也隻有她去世多年的準婆婆——赫連雲珠的貼身侍婢了。
赫連雲珠去世多年,這女子始終跟在太後身邊,從無人敢叫她做重活累活,尋常宮女更如待主子一般地待她……
之前,太後執意讓這女子教導她規矩,她客客氣氣地拒絕,是怕叫人說閑話,自覺也配不上赫連雲珠尊貴的身份,更怕這女子誤以為自己被降職。
沒想到,她的客氣,竟換來這女子如此的不客氣!
“至於您老是誰,我蘇妙音一點都不感興趣!我不是被嚇大的,也不怕你。”
妙音說完,直接將身上的錦被丟下床,扯了床上的紗帳裹在身上,噝——整個紗帳就扯裂開大半,然後她扯著嗓子就喊,“李應!”
李應聽出她口氣不對,忙衝進門來,見她隻裹著一團紅紗布,身上都是紅痕,迅速又背轉過去。
“主子,這是怎麼了?您怎麼把紗帳給拆了?”
妙音慵懶地攏了攏長發,挑著嗓子說道,“人家給我立了規矩,說我這也錯,那也錯,還說我像個風塵女子。這種說句話做件事都處處是錯的地方,姑奶奶可不敢呆,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