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江蓉頓時聽出阮觴口氣客氣疏冷,蹭一下就坐起身,迅速凝聚內力隱匿身形,挪到門前……
她一眼看出,門前的男子雖與拓跋玹有一模一樣的臉,卻明顯的身形不同,頭發不同……
男子全然沒有察覺江蓉的靠近,斥道,“你還與我裝?到底幾時動手?”
“什麼動手?”阮觴不動聲色地試探問著,忙反手向後,示意江蓉繞到男子的身後,將男子打暈。
男子又道,“你們不是說好來劫糧車嗎?我做掩護,你們趕緊動手!”
阮觴狐疑,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男子按著佩劍的手,這才明白,這人是來試探他的。隻怕他剛應聲,這男子就揮劍捅向自己的心口……
江蓉側身經過男子,迅速反手為刀,橫砍在男子的頸側,男子砰——就摔癱在地上。
江蓉迅速收斂真氣,現出身形,蹲下來撕掉男子的易容麵具,“阿史那頤離?”
阮觴也驚愕地挑眉。“這小子,是覺得咱們可疑,試探咱們呢!”
江蓉頓時玩心大起,“把他吊在庭院的樹上,凍他一晚上。不給他做點壞事,恐怕他還懷疑咱們。”
阮觴對這種毒辣的計策不敢恭維,卻還是牽就地笑了笑,建議道,“別叫護衛發現,把他吊到遠處去。”
江蓉嫵媚地嗔笑斜睨他一眼,“哈!你可真壞!”
阮觴哭笑不得,“想出這餿主意的人明明是你!”
江蓉也不辯駁,就叉腰,歪頭,眼神挑釁地斜睨著他。
阮觴無奈,隻得扛起阿史那頤離,“你先睡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這還差不多。”
阮觴扛著阿史那頤離飛上房頂,無奈地歎了口氣,“母女倆的脾氣竟都是這般!我那徒兒有那樣能發脾氣的媳婦,以後怕是連納妃的膽氣都沒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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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剛亮,妙音就起床,決定先去看一看糧車。
見拓跋玹睡得沉,她忙給他掖好被角。
躡手躡腳地洗漱完畢,換好衣袍,卻剛走到樓梯口,就見四個護衛抬著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從樓梯上上來。
“哎?這誰啊?”
“梵王殿下!”領首的護衛忙不迭的應了一聲。
“梵王?”妙音狐疑,視線落在男子的袍服上,“他衣服怎麼與拓跋玹的一模一樣?這頭發梳理得也相仿……這是怎麼了?他怎麼沒動靜啊?不會死了吧?”
“他被打暈吊在樹上的,看這情形,是被吊了一個晚上。”
“堂堂梵王被打暈吊在了樹上?誰這麼大膽?有刺客嗎?昨晚也沒聽到打鬥聲啊!”
妙音連番地追問,越想越是不對。
“你們這麼多巡夜的人,就沒有一個發現的嗎?竟然任由他被倒吊在樹上一整夜?”
護衛忙道,“他是被吊在驛站北邊幾丈遠的樹上,探子早上回來時才發現的。”
妙音無奈,見他們抬得吃力,忙搶先推開阿史那頤離的房門,就見房內的炭爐早就滅了,還有包袱散在床榻上。
她忙幫著收了包袱,卻見裏麵放著好幾張與皮膚相仿的麵具,她隨手將麵具都收在懷裏,提醒抬人進來的護衛們,“快給炭爐生火……熬上熱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