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強忍著沒吭聲,被拓跋玹放在床榻上,她就察覺眼前的光被一抹暗影擋住,手上墊了絲帕,脈搏被搭住,她提著一口氣,沒敢呼出來……
拓跋玹煞有介事地問,“皇叔,阿音怎麼樣?”
江玨、蘇驍、江蓉也都緊張地湊到床前。
陸隨之和趙涼跟在後麵,兩人不動聲色地眼神交換,卻都猜出妙音是故意裝暈。趙涼曾親身經曆過妙音太過巧合的摔倒,早已見怪不怪,且妙音這一倒,倒的實在太有技巧。
阮觴蹙眉看了看閉著眼睛的妙音,敏銳捕捉到她眼珠不尋常的在眼皮下滾動,頓時明白她是在裝暈。
但是,她的脈象,卻並不太好。
“焦躁少眠,虛火旺盛,脈大無力,是體虛之症。我寫張方子,好好給她喝了,晚上讓她好好睡覺。”說著,他就深深看了眼拓跋玹。
拓跋玹臉色微紅,忙道,“皇叔,我沒不讓她好好睡覺。”
“噗——”陸隨之繃不住地笑噴,“七殿下,皇叔隻是叮囑你讓音兒好好睡覺,又沒說你不讓她好好睡覺……”
拓跋玹啞然。
妙音卻差點就臊得跳起來踹陸隨之,她不著痕跡地忙握緊拳頭,壓根兒也咬緊。
“行了,咱們都回去早點睡。這焦躁少眠也不是什麼重病,音兒多休息就好了。不過有些人,也該自覺些,少讓音兒著急。”蘇驍說著,意有所指地冷瞥了眼江蓉,就牽著江玨出了房門。
陸隨之和趙涼忙都識趣地跟出去。
“什麼意思?好像就他不讓音兒著急——一棵榆木!”江蓉朝著房門白了一眼,轉回視線來,就見阮觴從床榻邊起身,正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
江蓉頓時被他看得渾身不舒坦,“你看我做什麼?又不是我的錯。”
“蘇驍不過平鋪直敘一句話,你何必這樣煩躁?誰也沒怪你!”阮觴眼神揶揄看著她,心裏卻難抑酸楚,“你生氣也該是為我生氣,如此為旁人勞神,倒顯得我不重要了。”
江蓉氣結,“你……”
拓跋玹從旁玩味看著兩人,床榻上的妙音也繃不住就,“哈哈哈哈……哎呀!神仙皇叔吃醋了!”
江蓉狐疑地看在床榻上坐起身來的女兒,“你這鬼靈精的臭丫頭,竟然給我裝暈?!”說著,她就衝到床榻上,要撓妙音的癢。
妙音驚笑著忙縮進床角裏,無辜地道:“我不裝暈,你們定打起來。皇叔這樣的神仙打架,怕是拉架的都能受傷。”
“算你聰明!”江蓉嗔怒瞪她一眼,又對拓跋玹道,“既然蘇驍已經徹底忘了我,你們不必再讓他記起我,就到此為止吧!”
“是。”拓跋玹唯恐妙音又挨江蓉的掐,忙自床側拉著她下來床榻,把她護在身邊,“你的病可是真的,這幾天你吃不好,睡不好,滿眼血絲,再不好好歇息,身子就真的垮了。”
江蓉斥道,“她這樣鬼靈精的,差點把人嚇死!垮掉了,倒是能叫人省心。”
“垮不了!”阮觴在桌旁寫了方子,還是嚴苛地看了眼拓跋玹,“給她熬藥,讓她好好歇養。”
“是!”
拓跋玹送兩人出門,就拿起桌上的方子看了看,卻見藥方上的搭配十分怪異,這的確有祛火助眠的功效,卻還有避孕的藥草。
師父明顯是知道他出門太著急,沒有帶避孕的藥草,自出門這些時日也沒有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