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開走?”妙音頓時不悅,忙擋開他的碰觸,板起臉斥道:“阿史那頤離,你是駱駝呀?這一路上,不準這不準那,隻管趕路,你背上有駝峰,我們可都沒有!”
“蘇妙音,我是為你好!”阿史那頤離擔心地看向那幾隻越飛越近的鷹……
妙音最聽不得他口中出來的“為你好”三個字。
“阿史那頤離,你不會不知道,咱們的隊伍已經斷水了吧?自打入了你們北厥,一口水井都沒遇到,有條小溪都是幹透龜裂出紋路的,再不入城補給,咱們非死在路上不可……當然,我死你死都不打緊,我娘親還在後麵的馬車上呢,你不會也想讓她渴死吧?”
李應跟在妙音身邊,也不滿意阿史那頤離這樣苛刻。“郡主,此情此景我想賦詩一首。”
妙音詫異的轉頭看他,“看樣子這一路上我教的頗有成效,你的字進步了許多,文采也有進步呀!快把你滿腹經綸醞釀成詩,念給我們聽聽。”
“趕路追著月,兩眼冒金星,旁邊一隻蠅,一直嗡嗡嗡!”
“噗……”妙音頓時蹦不住笑,揶揄地看了眼阿史那頤離,忙給李應豎起個大拇指,“好詩,好詩……比喻十分貼切。”
阿史那頤離不悅地隔著妙音嗬斥李應,“你這是在譏諷本王麼?一旦真的遇到埋伏,你們可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們!”
妙音知道阿史那頤離素來不喜玩笑,唯恐他憎惡李應,忙道,“頤離,你莫生氣,李應是在玩笑呢!倒是我也想起來一首風靡宇宙的詩。”
李應歡喜地慫恿,“郡主請念來聽聽。”
妙音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聲情並茂地吟誦道,“無竹令人俗,無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筍燜豬肉。”
阿史那頤離和雷承、陸隨之、趙涼都不敢恭維的笑,卻越想這詩越覺得好笑。
“郡主,竹筍燜豬肉都能說得出來,可見你是真的餓了!”趙涼笑得眼淚都出來。
陸隨之:“這一路上肉和菜早就沒有了,雖說能吃上野兔,卻沒顧得上去集市買豬肉,這竹筍燜豬肉,我也想吃了。”
“咱們不說吃,越說越餓。我還有一首更好的!”妙音策馬走到前麵去,抬手就朝著草原大聲地喊道,“大海呀全是水,駿馬呀四條腿,美男們有多美,鼻子下麵竟然有張嘴!”
“哈哈哈……”四位美男頓時笑得前仰後合。
“我不在,你倒是玩得很開心呐!”威嚴的男子聲音自後麵傳來。
四位美男的大笑戛然而止,都循聲轉頭,臉色微變……
竟然是拓跋玹的聲音?妙音懷疑地轉頭,就見阿史那頤離等人背後,拓跋玹、赫連遙和父親、江玨、阮觴都策馬跟上來。
四人風塵仆仆,且與他們這隊伍裏的人一樣,都幹渴得嘴唇上起了皮。
拓跋玹裹著黑狐皮鬥篷毛茸茸的帽子,隻露著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唇,和豔若刀削地下頜,越顯得神秘莫測,那黑狐皮帽子純淨貴雅的黑,越顯得他皮膚白得蒼冷。
一去這些時日,路上他恐怕毒發了好幾次……
妙音思及此,頓時又逼迫自己壓下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