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贏錫從不曾見過如此豔美脫俗之人,更不曾見過如此出神入化的輕功,但見男子腳下如踏著一股流雲,落地輕飄無聲,衣袂發絲飄逸翩然,全然不像塵世間的人。
“本皇子定是真龍之身,才能看到活生生地神仙下落凡塵!”阿史那贏錫驚豔地嘖嘖讚歎著,忙激動地看蕭穗和胭離,“你們可看到了?神仙——真的是神仙!本皇子看得清清楚楚……”
“眼瞎呢!這不是神仙,是厲鬼!”蕭穗聲音尖利地破了音。
“厲鬼?”阿史那贏錫狐疑地看她,“皇後娘娘定是心思黑暗,看到了什麼幻像吧!這男子白衣白發勝雪,驚豔絕倫,怎麼可能是厲鬼?”
胭離亦是毛骨悚然,“贏錫殿下,他是阮觴!”
“天下第一的阮觴?”阿史那贏錫還沒反應過來,左右兩邊的士兵,砰砰砰——如傾倒的一畦韭菜,墜馬之後,掙紮都來不及,便斷了氣。
阿史那贏錫這才發現,境況詭譎。他卻隻看到,出手的是一抹黑影,且黑影自眼前一掠而過,就立在了阮觴身側。
他這才看清,黑影如精細雕刻的冰雕,俊冷邪魅,氣質似正亦邪,一身的黑狐皮鬥篷,內襯一襲無繡的水藍絲袍,草原上刮起的冷風卷著草葉和風沙,卻都繞過了他和阮觴,形成怪奇幻美的一景。
“你……你又是何人?”
“你派殺手大鬧本皇子的婚禮,意圖行刺本皇子的皇子妃,又在天琅城張貼緝捕令栽贓嫁禍、抓捕阿史那頤離和本皇子的皇子妃,你竟然不知本皇子是誰?”拓跋玹陰沉地望著他,對落在他身後的阿史那頤離說道,“頤離兄,還等什麼呢?”
阿史那贏錫轉頭,脖子上就抵了一柄長劍,對上阿史那頤離殺氣陰沉的臉,“皇弟……皇弟……咱們有話好好說!”
阿史那頤離看著他,頓時想到那幾隻目的明確的鷹,他強忍著沒有斬下阿史那贏錫的頭顱,劍尖一轉刺中他的琵琶骨。
阿史那贏錫痛得摔在地上,琵琶骨處血流如注,痛得他手腳頓時使不出力氣。
阿史那頤離道:“讓你身首異處,實在便宜你!本王得把你帶回京城,關在鷹籠裏,讓你養的那些鷹——好好伺候你,如此,才不枉你對它們的馴化!”
拓跋玹和阮觴相視,都沒有反對。
“不……不要啊……”阿史那贏錫滿腦子都是平日拿囚犯喂養那些獵鷹時的情形,從前他就自那種血腥之中尋找樂趣和快意,卻死也沒想到,自己竟落到如此地步。
他恐懼地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跑,卻沒跑多遠,就被阿史那頤離的飛來的長劍刺中的小腿,高大壯碩的身軀本就因劇痛使不出氣力,這一劍,讓他跌趴在地上,再也無力起身,隻是殺豬似地哭嚎起來……
“頤離,你饒我,我們是兄弟呀!”
“嗯,我們是兄弟,你卻妄圖拿我當鷹食,把我弄成通緝犯,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阿史那頤離咬牙切齒地說著,自他小腿上拔了長劍,就一腳將他踢暈,扯住他的肩膀,丟在了馬背上。
阮觴說道,“頤離,你先回隊,我和玹兒還有點私怨與蕭穗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