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瑜也道,“是該推遲,守孝事大,不能耽擱。”
拓跋玹失笑,“皇祖母,這女子……”
拓跋易似笑非笑地看他,“你不是要去給你皇外婆請安拜年麼!好好陪她老人家過完元宵節就回來,別讓你祖母盼太久。”
拓跋玹頓時聽出這話中的威脅,忙又坐端正,“兒臣遵命!”
拓跋易這就喚寅勤到近前,“貴妃還在養傷,你多帶幾個人去萬家盯著,喪禮需要什麼,幫著二皇子好好置辦,也算是替朕和萬貴妃盡一份力。”
寅勤不動聲色地俯首領命,“奴才定盡心盡力幫輔萬小姐和二殿下好好安葬萬尚書。”
拓跋易又叮囑了拓跋玉祁兩句,才準他帶萬雪棠。
兄妹倆退出殿門,因寅勤跟在身後,誰也沒敢說話。
守在門口的蕭翠茗本要奚落拓跋玉祁兩句,見寅勤握著拂塵不進步慢地在兩人身後踱著步子,迅速又規矩地站好。
出了太後寢宮,寅勤道,“二皇子,要不要給您和萬小姐準備肩輦和馬車?”
“也好!”
寅勤卻並沒有離開,而是讓護衛前去傳肩輦和馬車,“二皇子,咱們先慢慢走著,肩輦一會兒就來!”
萬雪棠緊扯著拓跋玉祁的袍袖拽了拽,就先走到前麵去。
寅勤注意到兩人的動靜,笑道:“萬小姐,您可是有什麼話要對二皇子說?雜家不是外人,您盡管說便是,亦或對萬大人的葬禮有什麼特別想安排的,也可以對雜家提。”
拓跋玉祁道:“寅總管,雪棠有話單獨與本皇子說,你能否先退兩步?”
寅勤隻退了兩步,見他又擺手示意自己後退,便道:“二皇子,奴才跟著去萬家乃是皇上的意思,你們應該都明白,萬大人被人刺殺非同小可,難保不會還有刺客傷害你們,萬一你們出了什麼意外,雜家實在擔待不起。”
拓跋玉祁頓時明白,父皇是派他來保護自己,這一番好意在前,他也不好為難寅勤,於是,忙對萬雪棠道,“寅總管說的有道理,那刺客出招詭譎,少不得是蕭穗培養多年的殺手。”
萬雪棠忙湊到他耳邊,“表哥,我怎麼覺得……那刺客好像是皇上派出的?這寅勤分明是來監視我們的。”
“表妹,話可不能亂說,父皇若真的要動萬家,豈會原諒我和母妃?”拓跋玉祁雖然這樣說,心裏卻也不踏實。
“恐怕姑母說相助七殿下登上儲君之位的話,傳到了皇上耳朵裏。皇上再寬容,怎可能容忍我們萬家的人掌控朝堂?!”萬雪棠擔心地看拓跋玉祁,“眼下,七殿下當了儲君,我爹卻死於非命,皇上這樣做實在是……更像卸磨殺驢!”
拓跋玉祁忙捂住她的嘴,“表妹,沒有證據的話,你不要亂說!父皇若真的要殺舅父,又豈會給你和老七賜婚?又豈會隻是推遲婚事?”
萬雪棠啞然,卻反而又覺得拓跋玹可疑。
漫天煙花綻放,她抬起頭望向驚豔的夜穹,心裏倏然莫名地輕鬆,卻又莫名地悲慟。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必被父親逼著去假扮蘇妙音了。
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像父親那樣把她視為掌上明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