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突然想起,那一年亦是暖熱的晴夜,我們躺在司天台上看星納涼,你這樣伸手要抓星,我卻突然寒毒發作,你被嚇得大哭不止……”
赫連遙想起那番糗事,雙臂環匈,對著夜空悵然一歎,“是呀!那時候我們年幼無知,也沒有這麼多煩惱,我也從不敢想,表哥能活到今日,我更不敢想我們都當了儲君。”
拓跋玹揶揄道,“你恐怕更沒有想到,我們愛上了同一個女子。”
“哈哈哈……”赫連遙暗囧,“在北厥皇宮裏,我被蘇妙音嚇壞了,那樣的女子,我可愛不起。”
拓跋玹素來知道,妙音隻癡情於他。
“遙兒,你也該盡快成婚才是,若非你遲遲不肯納妃,莊淩香也不至於覷著機會生了貪念,你身為儲君,身邊的位子本就是一大誘1惑,莫要讓朝堂上不必要的人牽扯進血腥紛爭。”
“當初皇祖母給你擇選皇子妃,滿朝文武都藏著自己的女兒,我早就看透了他們的真麵目,也寒了心,又怎會擇選他們的女兒為太子妃?”
赫連遙說著,閉上眼睛,“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拓跋玹嗯了一聲,卻赫然想起,自己在大魏京城裏,還有一位“未婚妻”——萬雪棠。
他頓時如躺在針板上,渾身不舒坦。
赫連遙見他猛然坐起,疑惑地看他,“表哥,怎麼了?明日還要打仗,還是早點睡吧。”
拓跋玹愈發心神不寧,“你先睡,我還不困,去山腰上看看。”
赫連遙翻了個身,就閉上眼睛,卻忍不住催動內力,遠遠偷聽他的動靜。
拓跋玹往山下走了兩丈遠,便從領口取出哨子吹了一聲,哨聲如布穀鳥,在山林中激起幾聲回響。
片刻後,便有一位身穿黑袍的墨鱗落在他的身前,單膝跪地,“太子殿下,卑職剛剛收到風無涯的飛鴿傳書,正要承稟殿下。”
拓跋玹接過字條,自懷中取出一顆小巧的夜明珠,打亮字條上的字。
“北厥佩藍王攜其女喬裝為隨安、隨心父女,向蕭穗進言,利用萬雪棠離間本宮與太子妃。”
墨鱗忍不住低咒,“這父女倆可真不是東西,上次綁架清越,這次竟又用此卑鄙的手段。”
他又忙問,“殿下有何打算?”
拓跋玹壓著聲音道:“你馬上回京轉告父皇,說太子妃身體康健胎氣平穩,尚且不知本宮與萬雪棠訂婚之事,讓他和皇祖母即刻退婚!”
墨鱗卻是知道,朝堂中盤根錯節,萬雪棠的父親雖然被眼前的太子爺斬殺,萬瑤兮卻不是個省油的燈,少不得利用退婚之事大做文章。
“殿下,您與太子妃商議,她不一定不接受萬雪棠。再說,自古帝王皆是佳麗眾多,您是不可能隻迎娶太子妃一人的。”
“你是在忤逆本宮?”
“卑職不敢,卑職即刻下山趕去京城。”
拓跋玹卻始終站在原地,直到再也聽不到墨鱗在樹冠中穿梭的動靜,這才返回山頂的石頭上躺下來,不料,赫連遙的手臂突然就搭在了他的腰間……
拓跋玹無奈地歎了口氣,“遙兒,你又調皮!”